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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朕让你跪下(重生)宋灵均孟辞临 > ☆、第76章
 
孟辞临身上挂着将军的军衔, 府里的马匹自然是不缺的,而便在此刻, 孟辞临皱着眉站在马厩外,马童把马厩里的骏马一匹一匹地牵出来给孟辞临过目,每牵出一匹, 他都会仔仔细细地看上一会,点头或摇头, 许是他要求极高的缘故,不一会儿的功夫也只选了三匹出来。

马童忍不住小声说:“奴才瞧着每一匹都是极好的, 大人选马做什么?可是要供大人乘骑?”

孟辞临走上前,用手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马鬃, 淡淡地说:“套马车用。”

一时间, 那个马童脸上露出欲哭无泪地神情,小声说:“大人精益求精是好的,只是这些都是战马, 正值壮年,切都是从西域引进的宝马,用来套车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孟辞临掖着手, 身上的穿着居家的玄端, 鹤氅上绣的暗竹纹在日头底下浮光水华, 整个人倒是个清隽公子的模样, 他对下人也没有什么架子,只淡淡说:“你照做就是。”

清遥站在一边快嘴:“大人府上最近住了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马童偷着瞧了一眼孟大人的脸色, 要是在以前,孟大人森森的目光早就飘过去了,孟辞临眉目舒展,神色如常,倒像是默认了一般。

马童登时就明白了,如今住在修身居里那位深居简出的女郎,在孟大人心中怕是有了不得的位置,忙转过身,把下一匹马牵出来:“大人瞧瞧这个怎么样。”

孟辞临嗯了声,把手拢在袖里,在几匹马上头打了个转儿:“用来套车吧,半个时辰之后用,车里头要多放几个隐囊,拍得松软些,不可用磨人皮肤的绣布。”他眉目沉沉的似在思索,而后说,“用些个熏香吧,四和香就好,香饵少放些,别冲了鼻子,熏笼和汤婆子多备上几个,把狼皮褥子垫在底下。”

他说完便想走,步子还没迈出去,又折了回来:“备下些果脯糕饼的零嘴儿,不必多,精细些的就好,酸的不要。可都记得了?”

清遥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只说道:“从不知道大人能一口气嘱咐这么多,奴才都记下了,可还有别的?”

孟辞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说:“兑些碎银子来,一会子上街怕是要买东西。”

清遥诺诺的应下,孟辞临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才刚走到门口,就瞧见灵均清清灵灵地抬着眼看他,见他出来方盈盈地笑起来:“本不知道辞临有这般婆婆妈妈的时候,是我少见多怪了。”

清晨的风带着瑟瑟寒意,只是露水极重,灵均的头发上拢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孟辞临走上前,把她颈前的带子系得更紧些,而后把她的手握住了,拉着她往回走:“天本就冷,你怎么就这般赶来了,若是受了凉,定是要吃好些个苦药的,下回可不许了。”

他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哄小娃娃一般,灵均撇了撇嘴,睨他:“真是个老阿叔!”

孟辞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不就是个老阿叔,从小在掖庭里头和你胡闹,你哭闹了要哄着,委屈了替你出气,现在反倒让你嫌弃我了。”

灵均听出他话里的几分恼意,忙快走几步到他面前,拦住他不让他再往前走:“二哥哥莫气了,凰儿说错了话,二哥哥原谅我可好?”

孟大人如今才觉得自己是掉进了火坑里,眼前这位可是万万惹不起的,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得哄着供着,哪能说个不字。

灵均见他不说话,咬住下唇楚楚地瞧着他:“我如何会嫌二哥哥呢,二哥哥是我的眼珠子、心肝肉,欢喜还来不及。”

这话说得古怪,可更让孟辞临生不起气来,只得又拉着她的手:“我哪能生你的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受得住。”

一路絮絮地说着,又走回了修身居,屋子里已经摆好了早膳,孟辞临同灵均用完膳才对她说:“前日说好的,今日要带主公出去走走的。”

灵均喜滋滋地点头,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郑重其事地说:“你莫要在叫我主公了,若是被人听到岂不是害苦了我,嘶,莫不是你这厮有不臣之心?”

这话不无道理,孟辞临迟疑了一下发问:“那我该怎么叫?”

“自是叫夫人的。”灵均笑得眉目舒展,“叫一声听听!”

孟辞临扭捏了很久,掩着面摇头道:“莫要难为我了。”

到了年关,凉州城里也是极热闹的,坐着马车走了一刻钟便到了集市上,灵均心里头觉得新奇,把窗户帘掀开了一个角,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出神。

孟辞临端着茶盏正瞧到了这一幕,灵均伸着脖子,模样与平日极不同,不由晃了神,待灵均把目光收回来时,二人撞了个正着,灵均笑嘻嘻地凑上前去:“美色当前,色令智昏了么?”

她的胆子越发大了,这般探着头,领口开着,自孟辞临的角度看去,隐约可见光滑如瓷的肌肤。他的眼睛幽深:“确实如此。”说罢便吻住了灵均的嘴唇。

他的手托着灵均的头,一吻过后,二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只听得清遥在外头说:“主子,咱们到了。”

灵均闻言,忙准备起身,却被孟辞临一把拉住了,他把灵均拉到身边坐好,把她的衣领理了又理,才给她把鹤氅披好:“走吧。”

街上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灵均戴着素白色的幕篱,面孔隐隐约约地瞧不清楚,孟辞临低声嘱咐:“人多得很,莫走散了。”

灵均在宫里头的时间久了,这般上街还是头一遭,这个时节街上摩肩接踵,步子都迈不起来,心里头也有些许畏惧,只乖巧地点头,把孟辞临的手握得很紧。

向来雷厉风行的灵均如今这般温驯柔旎,让孟大人心里微妙的动了一下,他在心里咂摸了一下滋味,只觉莫名的神清气爽。

二人一路走着,灵均瞧着捏面人儿的摊子,便迈不开腿了,眼巴巴地瞧了许久,回过头来看着孟辞临,还没张口,孟辞临已经掏了银子:“选个喜欢的。”

这个举国最尊贵的人,就拿着三五个铜板挤进去,大声说:“给我捏个最好的!”这般财大气粗的模样孟辞临还是头一回见,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引来一旁的年轻女郎频频侧目。

等灵均举着刚捏好的凤凰出来时,正好瞧见一个女郎对孟辞临暗送秋波,她不爽得紧,走了两步脆生生地喊了句:“阿爹!我们走!”

只见一旁的女郎吞了苍蝇一般瞧着她,灵均喜滋滋地拉着孟辞临,走远了才说:“日后也要给你备个幕篱,你是没瞧见,方才那女子的眼珠子怕是要掉在你身上了,啧啧,孟大人生了好皮囊,当真是招蜂引蝶的。”

孟辞临苦笑着摇头:“那你便叫我阿爹?我上哪里生你这般大的女儿?”

灵均已经不再搭腔,看见前头卖糖画儿的,又凑了上去,瞅了半天也不说话,孟辞临已经明白过来了,直接掏了银子,灵均买了糖画儿,可头上戴着幕篱,看得见吃不着,平白生了一肚子气,转过街角便把糖画儿给了路边的小乞丐。

转了一条街,灵均买了这个又喜欢那个,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买了一堆,最后都腾不开手去,忍痛送给了几个小孩,委委屈屈地对着孟辞临说:“日后可都要再给我买一次的。”

看不见灵均的表情,孟辞临也猜得到她是何等模样,柔和着眉眼笑说:“自然是可以的。”

二人又行了百余步,正巧有一队穿着甲胄的士兵走过,灵均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脸来:“明日我怕是要回去了,离了掖庭太久只怕也是不行。”

孟辞临嗯了声:“路上用的到的东西,我也都备好了,你放心回去便是。”

灵均沉默着又走了两步,突然抬起手把幕篱撩开,她的眼睛像水一样,柔柔的带着三分沉静:“虽说凉州城现下没有战事,可凡事有万一,不论出了什么事,你先要保护好自己。”

孟辞临听着觉得感动,还没来得及说旁的,就见灵均眼中含着几分笑,脸上偏偏挤出苦大仇深的神情:“我们的孩子还小,哪能没了父亲。”

孟辞临专门派人拟了份不伤身子的避子汤,哄着灵均按时喝过的,他知道是灵均在坏心眼的逗他,忍不住叹息着摇头,施施然抬手,把她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一双眼像是藏了穹庐中的星辰一般凝睇着她,声音淡淡的,却藏着深情:“凰儿还小,我哪舍得撇下她呢。”

世上柔情千万种,在灵均耳中偏觉得现下这句,柔肠百结,风情万种,说不出的旖旎动人。孟辞临浑然不觉灵均心里头的波澜,依旧牵着她往前走,时不时帮她挡去挤来的人群。

他沉着眉眼,整个人竟看不出棱角,像是海纳百川般光滑圆润,把她包裹在里头。

逛了半日,午后在集市上一家酒楼里用了饭,孟辞临毫不吝惜地点了满满一桌子,他用了几筷子便停了,灵均饿得狠了,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下午去戏园子听戏,孟辞临提前让人订下的雅间,在二楼,视野是极开阔的。以往逢年过节,掖庭里头也会让人搭戏台子唱戏,都是阳春白雪的曲目,除了《穆桂英挂帅》便是《七擒孟获》,打打杀杀地唱了一通,灵均每次去了都觉得瞌睡。

凉州城的戏班子不同,唱得都是民情世俗,第一折戏是《墙头马上》,演裴少俊的是个年轻小生,模样清秀,功底深厚,一开嗓子,灵均率先叫好,孟大人登时就沉了脸色。

灵均看得入迷,没把孟大人的情绪变化放在心上,一边看一边说:“这裴少俊长得清隽,难怪这位李家千金乐意同他暗通款曲,到底是年轻。”

这年轻二字扎了孟大人的心,他虽嘴上不说,可心里对比灵均大六岁的事还是介意的,一时间有些吃味,不咸不淡地说:“不如一会叫他过来,赏杯茶给他。”

灵均摇着头叹息:“莫看他是下九流的人,可混到这个位置,心气儿怕是高得很,赏杯茶也不大合适。”

孟辞临心里忍不住开心了一下,却听得灵均接着又说:“不如请他到府里坐坐。”

说完这话,雅室里的气压倏尔便沉了几分,孟大人沉了脸色,冷冷淡淡地说:“府里头向来不请外人来。”

台上的小生还唱得婉转,灵均这时候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看着孟大人的脸色便想通了,忍不住凑上前笑着说:“说来也是,若叫他瞧见孟大人之姿,只怕自惭形秽。”

虽然孟辞临知道她说的是句恭维的话,可还是觉得非常顺耳的,垂着眼喝了口茶才说:“主公喜欢听什么,尽管点。”

“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这样听听就好。”灵均说着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看来看去不过都是倒夜香,久了也无趣。”

“主公若是困了,不如就回去。”

灵均拧着眉想了会儿,摇摇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玩够。”

这般说话的模样像个孩子,说来也怪,孟辞临在掖庭翻云覆雨这么许久,手腕狠辣,为人刻薄,偏对她没有半点办法,不论灵均说什么,他都乐意答应。

孟大人害了一种病,怕是相思病。

晚上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灵均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脱了外袍缩在床上,待孟辞临沐浴回来,她已经没了声响,烛影摇晃着打在她脸上,她沉沉地睡得香甜。

孟辞临坐在她身边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心被塞得满满当当,有什么东西多得要溢出来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手,把她的被角又掖了掖,等他除去鞋履躺下的时候,灵均自发地便窝进了他怀中,嘟嘟囔囔地不知说了句什么,孟辞临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清了,灵均说:“我舍不得你。”

明日一早,便又是分隔两地了,孟辞临的心都痛了起来,他垂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许多话涌上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变成了轻轻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学校里的事情太多了,跟大家在文案里请假了,以后要是有事,我会把请假放到文案里。

跟大家道个歉哈!

今天多谢了一些~这几天争取都是肥章。

谢谢大家不离不弃QAQ,我的手速我自己都嫌弃,谢谢“Irouah”小可爱给灵均买了个面人儿~

爱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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