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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朕让你跪下(重生)宋灵均孟辞临 > ☆、第59章
 
孟辞临入席的时候, 庭中的戏班子正在演《群英会》,少帝依旧是穿着朱红色衮服, 正与坐在她右手的张之辽攀谈,见孟辞临回来,笑盈盈地问:“孟爱卿去哪了, 叫孤好找。”

这让孟大人一时语塞,堂堂孟大人竟认错了人, 到哪说都是件极丢脸的事,他虽说脸皮厚, 只是这事太现眼,他实在没脸说, 扯了两句谎算是混过去了事。

这折《群英会》唱得极好, 一曲终了,少帝击掌叫好,忍不住吟了句诗:“忆昔午桥桥上饮, 坐中多是豪英。”

声音很轻,却被孟辞临听到了,这首诗其实并不应景, 少帝念在唇齿间竟多了几分落寞的味道。

二十余年如一梦, 此身虽在堪惊。

少帝脸上的神色一闪而过, 不过转瞬间又换回了寻常模样, 对着张之辽笑说:“张爱卿选的戏班子不错,到底是水乡养人。”

张之辽虽然忙谦虚客套,可脸上的得意神色却是掩盖不住的。

又唱了一折戏, 却见几个穿浅粉色袄裙的女子簇拥着一个美人迤逦走来。孟辞临的目光落在那当中的美人脸上,瞳孔微微一缩。

张之辽拍手笑道:“这位是我的义女,闺名惠然,也算得上色艺双馨之人,方才为各位大人献舞的便是她了。”

张惠然和张澹雅的性情相距甚远,她现下素着一张脸,眉梢微挑起,没有寻常江南女子的温驯柔旎,站在冷冷的月色下,她的五官都似带着棱角。

“大人可知,二小姐颇得孟大人青眼呢,才跳了舞,孟大人便去后堂寻小姐去了。”一旁一个粉衣圆脸的女郎笑盈盈地看着孟大人,复又掩着嘴笑,“怕孟大人久候,二小姐换完衣服便过来了。”

这下可是百口莫辩了,孟辞临抬起头,下意识看向少帝的方向,果见少帝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能得孟大人青眼是小女的福分,惠然,去给孟大人倒酒。”张之辽微微眯起眼睛,笑着抚了抚下巴。

张惠然道了声诺,就有侍女递上了酒壶,她端着酒壶袅袅婷婷地走到孟辞临身边:“孟大人慢饮。”

说着便要倒酒,孟辞临微微抬起手,指骨分明的手指在酒壶下侧微微挡了一下,眼中一片幽深寂静:“饮酒误事,某已饮不下了,多谢二小姐美意。”

张惠然抬起眼看着他,那双肖似少帝的眼中竟隐隐波光流转:“大人方才诚心寻我,如今连我倒的酒都不喝吗?”声音轻软,却隐隐有迫人的感觉。

她的眼睛极其幽深,好像能把人吸入进去似的,一个恍惚间竟觉得面前的人就是少帝,下意识就要说好,可他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掌心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面前人的五官好像轮换了似的,又变回了张惠然的脸。

“方才之事是误会,是我唐突了,请二小姐原谅则个,只是这酒,我当真不能再饮了。”他说着拱了拱手。

张惠然见他这么说,微微一愣,轻轻垂下眼:“那惠然就不强迫了。”说着又把酒壶放回了侍女的托盘上。孟辞临抬起头,看向少帝的方向,少帝弯唇对着他一笑。

少帝并不是典型的美人,只是身上笼罩着不同的气质,让她整个人都跳脱灵动起来,就好像这样的弯唇一笑,竟把天家的贵气和年轻人的灵动揉在了一起,而站在一边的张惠然,整个人都是冰冷的,虽然脸上带着几分柔和的笑,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张之辽哪里想得到孟辞临此刻的想法,他笑着说:“难得小女和大人有缘,大人若不嫌弃,小女可侍奉大人左右。”

此言既出,群臣哗然。

就连少帝都微微惊讶起来,这人若是精明过了头便是愚蠢了,昨日才刚把大女儿嫁给苏长卿,今日便想把义女塞给孟辞临,二位大人在朝中都是位高权重的角色,哪边都想讨好定然要落得哪边都不讨好。

孟辞临眼中冷冷的:“多谢张大人美意,只是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便不耽误二小姐了。”

张之辽微微一怔,看着一样张惠然,见她低垂着头,方说:“也罢,是惠然没这个福气。”说罢挥了挥手,张惠然带着旁边几个侍女福了福身,踅身出了中庭。

少帝看着张惠然的背影,对一旁的刘钦使了个眼色,刘钦轻轻点了点头。

原本在一旁备着的戏班子又开始唱上了戏,仿佛方才的事没有掀起半分波澜,只是旁人看张之辽的目光便不大一样了,这般心急火燎地想把女儿倒贴出去的人倒是头一次见到,有些人脸上都挂上了淡淡的鄙夷神色。

看了一半,少帝秀气地掩唇打了个哈欠:“天光不早了,孤也有些乏累了,诸位大人自便,孤先回去了。”刘钦呵着腰,抬起手供少帝攀扶。

诸位大臣皆忙行礼,“恭送主公”的声音此起彼伏,待到少帝走到孟辞临身边的时候,微微偏过头对着他一笑。

这笑容意味深远,孟辞临微微皱起眉头,却见少帝已被内侍簇拥起来走远了。

夜色浓重,月已至中天,众人纷纷起身辞别。孟辞临送他们直到门口,。

方才还喧闹的庭院转瞬间便变得寥落起来,孟辞临擎着一盏宫灯,头顶寥廓的穹庐,步子不疾不徐。手里这盏宫灯是用竹子做的把手,灯上绘的是喜鹊登枝的纹样,明明是极喜庆的图案,随着孟辞临的步子一步一晃,却无端让人觉得清冷。

孟辞临穿着玄色绣竹纹的直裰,走在青石板路上,两侧的凤尾竹微微摇曳,周遭寂静的很,除了他身前橙黄色的灯火外,没有旁的颜色了,在这浓稠的夜色中竟好似要把他吞没了似的。

穿过竹林,尽头是个不大的堂室,没有匾额,只在廊檐下挂着灯笼,门口立着一个小内侍,他瞧着眼生,还不待他发问,便极灵巧地走上前,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宫灯:“张大人怕大人乏味,特送来了美人。”

孟辞临闻言便拧起了眉心,雾沉沉的眼睛落在虚空,冷冷的不带感情:“从哪来送哪去。”

那小内侍似乎已猜到了他的态度,没有半分意外:“大人该看看,若是不喜欢,奴才再送回去。”

孟辞临懒得同他费口舌,几步上前,微微用力,便推开了堂室的门。

堂室内没有燃着灯烛,一派幽深寂静,他抬步往里走,转过梅兰竹菊的屏风,在后面雕花的床榻上,端正的坐着一个人。

她的头半垂着,看不见五官,只是却能看见她瘦削的下颌,头发披散着,落在浅碧色的纱衣上,一旁的直棂窗正开着,碎银一般的月光洒落在她的头发上,盈盈的,整个人都显得朦胧了几分。

孟辞临定定地看着她,室内是二人融在一起的呼吸声。

“张大人送来了……美人?”孟辞临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着重加在了美人二字上,“原来主公是这么定义自己的。”

坐在雕花床上的人抬起脸,月光照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上,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微光,这时孟辞临才发现,灵均的唇上还染着薄薄一层口脂,殷红灵动,在月光下分外莹然。

头一次见她这般模样,孟辞临微微一怔,他向来知道灵均长得不丑,年轻灵动的女郎,怎样都是有灵气的,可今日头一遭觉得她的姿容竟不低于兰贵妃。

她穿着不过是寻常的女裙,衬得身量窈窕,一双眼在星光里灼灼地发亮,竟让人别不开眼去。

她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离他很近:“在爱卿眼中,孤不算美人吗?”不穿天子的衮服,这一身绮秀烟罗遮掩了她身上的凌厉,她亭亭而立,像初开的新荷。

四目相对,孟辞临的眼中一片幽深浩瀚,灵均被他看得有些赧然,她偏过头,低声说:“看来我还是不适合穿女裙,方才对着镜子怎么看怎么别扭,我这就换下来。”

话音还没落,孟辞临却突然弯下腰,吻住了她的唇。

孟辞临向来是对她温柔的,虽对着外人时常年冷着面孔,可对她却不敢下重手,这一次的吻富有侵略性,他的手扶着她的后脑,她软软的头发就从他指缝间穿过,被轻柔的夜风吹起,摇曳在浓郁的夜色里。

她身上依旧是龙脑混着婆罗香的味道,唇齿间散开淡淡的酒香,二人皆饮了酒,这一吻便是天昏地暗,哪个也不甘示弱,哪也不愿落了下乘,灵均的手环着孟辞临的腰,手指微微用力,拉紧了他的衣服。

唇齿香舌,水光潋滟,吻得头昏脑涨,吻得乱了气息。孟辞临的手滑到了灵均的背,直到她纤细的腰身,摸到了她身侧的衣带,他却猛地一顿。

手指从她衣上打结的地方移开,偏她浑然未觉,动了一下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孟辞临今日饮了酒,微微垂下头看着她:“不要动了。”他偏着头的样子格外认真,眼中映衬着点点星光,幽深得好似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灵均微微抿起唇,竟意外得乖顺,孟辞临抱着她,把下巴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呼吸落在她耳边,让她觉得痒痒的。不知过了多久,孟辞临微微吐了一口气,低沉着嗓音说:“主公今日极美,臣心旌神摇,情难自禁。”

嗓音沉沉的,低哑却格外好听,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都微微颤抖起来,灵均微微咬住唇,脸上有些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孟大人有点撩,嘤嘤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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