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亮磨磨蹭蹭还没走，周爱国一瞪眼，“有屁快放。”
“周队，你看，这要结案的话，小沈那边怎么处置？”张皓亮满脸堆笑，赔着小心问。
提起沈天德，周爱国又是一肚子火。他有种预感，那只古怪的断手除了他儿子，沈天德那混蛋八成也知道些什么。
“哼。”周爱国一声冷哼。
沈天德说“立功心切”，所以答应了小雅私下行动？
那家伙真以为这种破理由能糊弄得了人吗？
“让他停职一周在家反省。然后从哪来的滚回哪去。”周爱国冷冷地说。
“是。”张皓亮敬了个礼，没敢再多话，离开了办公室。
他心中稍微替沈天德遗憾，毕竟那小子各方面能力没啥说的。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关键时刻没有经得起女色的考验……
真说起来，能抓到凶手大部分是沈天德的功劳，可现在不仅功劳没了，反而多了笔黑帐。
最惨的是，经过此事，沈天德在周队心里的形象怕是已经跌到谷底，再没翻身的机会了。
张皓亮不禁替兄弟一片黑暗的未来哀悼起来……
……
难得的一个晴天，阳光穿透朝阳的玻璃门窗照射进来，空气里的浮尘悠闲安逸地在光线中飞舞，营造出一种安静舒适的氛围。
陈婉茹拿着鸡毛掸子，一排排扫过书架上的书籍，目光如同虚空中的浮尘一样散漫无焦距。
忙完了日常的清洁工作，她回到柜台前。
工作日的上午，小书店里没有客人，以前空闲的时候，陈婉茹会拿上本书，让时间在阅读的愉悦中一点点溜走，但这次，她从柜台里翻出了绘画本和马克笔，专心画起画起来。
画画是她上学时就有的兴趣，因为喜欢看漫画，所以自娱自乐地临摹着画了不少。
那时候，陈婉茹也曾幻想当个漫画家，靠贩卖爱与梦想吃饭。但是后来，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没有才能，她只会画单幅，无法让故事像电影一样“动”起来。
现在，陈婉茹在画的也是一页一页的单幅，画风刻意软萌可爱，类似儿童绘本的风格。
细致地描绘完少年脸颊上的鳞片，陈婉茹合上蓝色马克笔，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膀，一抬头，赫然发现柜台前站了一个客人。
她画得太专心，心思随着一根根线条，完全飞到了那些幽蓝如透明水晶般的鳞片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客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陈婉茹一阵惭愧，“你好，请问需要哪方面的书？”
“没事，我随便看看。”客人微笑着摇摇头，目光却停留在柜台上的画纸上。
陈婉茹微觉尴尬，想收起画本。
但客人却指着绘画本，笑着称赞，“画得真好，能不能让我看看？”
客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墨绿色的风衣和牛仔裤，身材修长。他相貌英俊，一双温柔的眼睛让人尤其印象深刻，笑起来的时候令人很难拒绝。
面对那张笑脸，陈婉茹竟然无法说出“不”，默默放开了放在画本上的手。
沈天德拿起绘画本，从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起来。
可爱软萌的人物，清新明亮的色彩，看得出绘画者非常用心。一页页图画虽然并没有文字，但单看画面，也能在脑海中拼凑出大致的剧情。
——一个捕鱼少年和两个伙伴，被海上的浪潮卷入了深海王国。
他们发现了一只美丽可爱的小人鱼。少年的伙伴对稀有的人鱼生出贪念，想将她抓住。
小人鱼被魔法箭重伤，逃到了一座遍布毒蛇的海岛上。
两个坏人先一步找到小人鱼，夺走了她的魔法宝石，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人类的王国中作威作福。
少年发现重伤的小人鱼，不忍心伤害她，留在岛上照顾她，并且深深地爱上了她。
在一天天地相处中，小人鱼最终也相信了少年，将最后的魔法力量赠予他。
少年得到人鱼的祝福，拥有了魔法力量。
为了取回小人鱼丢失的魔法宝石，送她回家，少年和两个曾经的伙伴展开了战斗……
“这是童话吧。”沈天德笑着问，“我还以为是《海的女儿》，但故事不一样。你原创的？”
“嗯。”陈婉茹双颊微烫，害羞地点点头。自己的画被陌生人看到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聊起来就更尴尬了。
“后来呢？”沈天德指着绘本的最后一页问，“这个少年，打倒了坏人之后呢？”
陈婉茹的目光，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向纸上的画面……
白色的画纸上，一个目光坚毅的少年，挥舞着手臂上的鳍刀，在和与他同样化成半妖状态的敌人战斗。
少年的脸颊上覆盖着浅蓝色的鳞片，眉目间，依然是……那个人的神采。
“后来？”陈婉茹喃喃自语，“当然和所有的童话一样，他们一起回家，回到……深海王国，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真不错呢……”沈天德言不由衷地说，语气很酸。
“嗯，是啊。真好。”陈婉茹的笑容里也有藏不住的柠檬味。
沈天德将画本还给陈婉茹，让她取来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站在柜台旁翻阅着。
这时，一个妖绕的身影走进了书店。
“小茹。”
张凯迪右臂支在柜台上，腰臀侧歪出一条弧度惊人的S形曲线，下巴45度微微扬起，唇角挑起半边，露出一个貌似邪魅的笑容。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书？”陈婉茹公式化地冷冷问。
张凯迪眼帘一翻，哀怨地瞪她一眼。
“讨厌！你少给我装傻，你妈都跟我妈说了，你这个蠢丫头，又被坏男人骗了。那个变态杀人狂已经被警察干掉了。”
“……”
“哥哥我呢，心胸宽广，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张凯迪翻着眼皮絮絮叨叨，完全没发现陈婉茹眼角发红，全身都在颤抖。她将手伸向柜台中，拿出一本足有500页厚度的16开本精装书，抡圆胳膊，对着娘娘腔的油腻脑袋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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