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德拔下刺进肩膀的匕首，丢在地上。
他不是好修养的圣人，忍着痛楚，拉着小雅走回健哥身边，飞起一脚踢在他后颈。
健哥闷哼一声，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沈天德暗中提醒自己，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确保对手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否则不能大意。
“走吧。”
沈天德忍住肩膀上火辣辣的剧痛，拉了拉小雅的胳膊。
不料，小雅却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沈天德瞬间绷紧了神经，他以为小丫头又有什么算计，没想到，小雅却只是用力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全身不停地轻轻颤抖。
“怎么？害怕了？”沈天德有点好笑。
小雅没有回应，仍然只是抱她，沈天德感觉到胸口的衣襟被温热的泪水打湿了。
“小雅？”
小雅终于抬起头，眼眶发红，双眸湿润，目光中却带着真诚的笑意。
“谢谢你。”
沈天德不由得也笑了。这时的小雅，终于变得像符合她年龄的少女了。
“不客气。”
“不。”小雅却很认真地摇摇头，“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对我没有任何坏心，却愿意保护我的男人。”
“……”听到她的话，沈天德不禁有点羞愧了。
坦白说，小雅偷枪和利用这群痞子的事，沈天德内心挺反感的。
他甚至觉得可惜，这么美丽漂亮的女孩子，却不自爱，只会用这种手段。
但是这时，听了小雅的话，沈天德不由换了个思考角度。
那些男人被欺骗、被利用，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对小雅不怀好意。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被小丫头骗了的男同胞们不争气。
“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听我的话。”沈天德故意板起脸，“把偷的枪交出来，乖乖去配合警方，抓住凶手。别再想亲手复仇那种蠢事了！”
小雅轻轻依偎着沈天德，小脸贴着他的胸膛，轻声叹息。
“如果可以，我很想听你的。但是不行。”
“……”
“沈天德。”小雅第一次认真叫他的名字，“现在，我拿到枪了，你可以帮我吗？”
“帮你杀人？”沈天德苦笑，“别闹了，我是个警察。”
“所以惩罚凶手，本来就是你的工作嘛。”小雅郁闷地跺跺小脚丫。
“警察执法和动用私刑完全是两回事。”
沈天德哭笑不得，这丫头是真的没常识吗？
他想起之前收到的那封“信”，涂鸦般的笔迹和满篇的错别字……难道不是恶搞？
“你要怎样才肯帮我？”
小雅气呼呼地嘟起嘴巴，大眼睛里满是哀怨。
“人家本来也不想指望你了，可是我找了好多警察局，都没有找到像你这么帅的警察！黑道的家伙一个个更是歪瓜裂枣，我才不想拜托那种丑八怪！”
“我说……”沈天德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找人帮你报仇，为什么还要挑长相？”
“因为……”小雅眼眶里充满泪水，很委屈地大声说，“我需要人赌命去帮我做这件事！可是哥哥死了，我没有钱，无法支付报酬。我只有……自己，所以……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当作报酬送出去！既然如此，我当然想要挑一个自己会喜欢的人吧！”
“……”沈天德无言以对了。
“沈天德，我本来的确是打算利用你。骗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测试你的能力。你能打倒那些家伙，我真的超级开心。我一直在偷偷给你加油！我没有看错，你果然不是普通的警察。”
小雅说着，兴奋地握紧了小拳头。
沈天德无力地辩解，“可我的确只是个普通警察啊。”
他非富非贵，孑然一身，身体里没流着所谓“蓝血”，不是隐瞒身份下基层历练的红N代，私刑杀个把人打个电话分分钟就能让家族替他抹掉黑历史。
小雅大概是看多了肥皂剧被洗脑，才会以为人的权势和容貌成正比吧？
“普通警察能打趴这些家伙吗？”小雅指着不远处挺尸的健哥问。
“我的格斗成绩在学校是比较好。”沈天德解释。
“随便你怎么说吧。”小雅不再和他争辩，而是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我现在……只想让你帮我。因为……我已经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些话，听起来简直像告白……不，就是告白。
如果换成其他女孩子，沈天德有稳妥的方法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回绝。
但他知道，那个方法对小雅不会有用。
这个少女……太另类了。
还是说，这其实是小雅为了利用他采取的手段？
沈天德阴暗地想：面对王重峰和健哥，小雅会利用他们的好色之心。而想要利用自己，就必须要用不同的手法，针对自己的弱点。
但是……
沈天德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向来很有信心，他的直觉告诉他，小雅并不是在耍心机。
“谢谢你的厚爱。”沈天德说，“但我仍然要告诉你，制裁凶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小雅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
女孩漂亮的眼睛凝望着他的眼睛，仿佛是在对他的灵魂倾诉。
“请你，认真地考虑一下吧！帮助我……如果我们能成功，我可以给你……这世界上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作为报酬。”
“你自己吗？”沈天德好笑地问。
小丫头虽漂亮，但要说“世界上人人都梦寐以求”，未免太自恋了吧？
“我自己只是报酬的一部分。”小雅神秘地笑着，“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所以，我可以把那个给你。”
“把什么给我？”
沈天德有种预感，他已经越来越接近李海斗被杀的真相了。
但小雅却没有回答。
“好好考虑一下，回头再告诉我答案。很遗憾，现在，我还不能被你抓住。”
她说着，留恋地摸了摸沈天德微凉的脸颊，松开手，转身跑开了。
娇小灵活，如同奔跑在林间小鹿的可爱身影，很快消失在建筑深处的暗影里。
沈天德一愣，抬起手腕，这才发现，拷在小雅腕的手拷，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
咬合的齿轮处有明显的扭曲痕迹，像是……被人用蛮力生生扯开的。
蛮力？
小雅……吗？
沈天德无奈地苦笑。
这时，嘈杂的脚步声冲进楼内，伴随着周爱国冷静威严的指挥，是增援的同事到了。
而他已经尽了全力，却还是没能抓到那只美丽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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