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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朕让你跪下(重生)宋灵均孟辞临 > ☆、第61章
 
用过早膳, 孟辞临走进衍庆宫的时候,天光尚早, 少帝倒背着手站在直棂窗前看着窗外的湖光山色,见他走进来,整个人分外亲近地叫了声辞临。

只是孟辞临脸色不大好, 手中握着几页纸,举步匆匆地走到她面前。纸张上墨迹尚新, 该是孟辞临刚写好的。

少帝接过,扫了一遍, 却是一愣:“我向来以为张之辽是个聪明的,这么荒唐的事他也做得出来。”她的脸上难得一见地带上了怒色, 把手中的纸“啪”地摔在桌子上。

“不知根知底的人也能往府里接, ”少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眉目冷热,“这个张惠然你查出什么来没有?”

“只知道她是江南人, 张府的口风紧,只说张大人对外宣称是个老友的女儿,”孟辞临一张一张把桌上的纸收起来, 按照顺序排列好, 眼中一派蔚然神色, “收个义女不是小事, 他想糊弄过去怕是不行,张之辽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件事若是被人揪住了, 定然是要被弹劾的。”

少帝嗯了声:“这事你不必插手了,我派苏长卿去,他的按察司这一阵子效率还不错。”

孟辞临顿了顿,平和道:“臣劝主公在这事情上少透露为妙,主公想想这江南是什么地方,苏家的势力如树根盘枝错节,若是真有什么风吹草动,苏家怎么会半点消息都没有。这事由臣来办吧。”

“也好,”少帝抬起眼,“她分明是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怕是还有后招。”

刚过午后。张之辽就把张惠然送进了行宫。

她素着面孔,衣服亦是浅淡颜色,眼睛微红着,整个人端的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少帝坐在正中,把手轻轻搭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地说:“二小姐有什么委屈的不妨对孤说一说,孤定给你讨个说法。”

孟辞临坐在她下首,目光沉沉地落在桌面上,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张惠然先是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方哽咽着开口:“那日臣女献舞后回后堂拆卸钗环,没成想孟大人径自进来了,说了许多个奇怪的话,到了晚上,孟大人专门把我留下,竟叫我进他的寝室为他献唱,我不从,他便扬言要把我送去藩国和亲。”

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拭泪:“我哪里有同孟大人抗衡的余地,只得应承下来,可进了寝室他……他……”说着竟大放悲声,哭得悲痛几欲昏厥。坐在另一侧的张之辽听到这,虎目圆睁,手指着孟辞临气得说不出话来。

同张惠然站在一起的侍女接过话茬:“孟大人府上不只一人瞧见了有女郎进了孟大人的寝室,这岂能有错?”

众口铄金,如今当真是见识了人言可畏,只是这侍女的话出口,让她觉得后颈汗津津的,早就让刘钦安排好了,在这个时辰,孟辞临的寝宫附近怎会有旁人在侧?

一时间许多念头从心里头转过,她脸上带着三分厉色:“孟爱卿好大的胆子!”停了停,复又开口,“孤倒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孟辞临直身一揖道:“臣无话可说。”

四下一派寂静,就连跪在堂中的张惠然都愣了愣。

“此之一事,臣昨日思虑许久,只觉得臣自己所作所为不甚妥当,现下请二小姐宽恕则个,”他顿了顿又说,“若是二小姐不弃,臣府上一直缺个主母。”

这该是件极好的事,张之辽闻言喜上眉梢,少帝看着张惠然道:“既然丞相有悔过之意,想要全心弥补,不知二小姐可否宽宏一二呢?”

张惠然低垂着眼睛,过了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待一应臣子皆出了门,少帝慢慢塌下后背,一手托着额头,看着孟辞临道:“拱手把你让给旁人,这竟是头一遭。”

孟辞临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语气平和:“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前前后后算下来,三五月总是有的,不过权宜之计罢了。到时候有的是法子推拒了,在生辰八字上做一做文章便是了,主公不必放在心上。”

灵均垂着头,伸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只是不知你我的八字合不合,该让人算上一算。”

他的手长得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只是掌心指腹都有薄茧,这该是握剑的缘故。

孟辞临把手掌摊开,把她的手包进掌心中:“合又如何,不合又如何,臣向来不信天命。”

灯火莹莹,孟辞临眼中浩瀚如同星河。

虽说应下了亲事,只是孟辞临日日往行宫跑,半步不入张之辽的府邸,若张之辽派人去请他谈论亲事的一应事宜,皆被他用旁的理由搪塞过去,或是让身边的家丞代为处理。

孟大人行事乖张,向来让人捉摸不透,只是亲事拿能由女方日日上赶着来盘询,一来二去地进程也慢了下来。

张惠然也派人去请他几次,接回绝了,一来二去的,张惠然似乎也不在这上头执着了。

又过了几日,孟辞临刚在行宫同少帝议事没多久,却听得刘钦来通禀,说是张惠然求见少帝。

刘钦打了帘,张惠然自外头走进来,她年岁轻,整个人亭亭而立,自有一番风情,她手里捧着个木盒,镂刻着祥云的图案,盈盈笑着说:“今年年成好,前阵子有人给父亲送了新茶,是上等的碧螺春,主公在宫里头定然是不缺这些的,不过是给主子爷尝尝鲜。”

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似是要把盒子呈上去。

“二小姐且慢。”孟辞临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略勾起嘴角,“主公的吃穿用度皆有侍郎一应受理,哪怕不在宫中,饮食起居也最是精细不过,碧螺春虽是好茶,可比主公平日饮的茶叶还要差上几分。”

张惠然侧过脸:“这等乡野俗物想来也是入不得主子夜的眼的,只是玉盘珍馐吃多了,也该试试清粥小菜。主公以为呢?”

少帝笑着道:“说的也是。”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可从刚才的话里能听出孟辞临的几分戒备,她自己也打起了精神。

有了少帝的首肯,张惠然便移着莲步向少帝走去,孟辞临的眼中一片幽深,目光便随着她的步子移动着。

直到走到少帝前头,她微微半垂着瑧首,似是含羞带怯一般把木盒打开:“主公请看。”

果真茶香四溢,满室清氛。

可下一瞬,张惠然却突然把手伸入木盒中,竟从茶叶中取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变故陡生,张惠然没有半分犹豫,举起匕首就像少帝刺来,只听“叮”的一声,一根笔在地上转了两圈,微微颤动着,匕首脱手,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孟辞临的手还维持着把笔掷出去的姿势,只是那匕首太锋利,贴着少帝的脸旁飞出,削断了她的几根发丝,登时脸上便是火烧火燎的疼。

眼前一花,孟辞临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张惠然面前,他那双长得极好看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微微缩紧,他的眼中一片森然阴冷:“说,谁派你来的。”

他这般阴翳的目光像刀子一般锋利,方才那匕首离少帝的喉咙不过半个巴掌远,若是他反应再慢几分不晓得要发生什么,他已然是怒极,眼中森然一片。

张惠然的脸通红,剧烈地挣扎起来,孟辞临有心要留她一口气盘问出主使之人,因而手上留了二分余量,可下一秒,不知何时她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她同孟辞临的距离极近,不过是白光一闪的功夫,匕首就刺进了孟辞临的身体。

孟辞临微微皱了皱眉,薄唇轻吐二字:“自寻死路。”手上的力道骤然缩进,张惠然大张着嘴,脸色发青。事出突然,刘钦此刻方回过神来,大声呼喊起来:“来人!护驾!”

随侍在行宫里头的武士乌压压地涌了进来,森冷地甲胄闪着冰冷的光。孟辞临一抬手,把已近昏厥的张惠然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眉眼森冷地说:“把她绑起来,别让她死了,好好审一审。”

接着他才把目光转向少帝,灵均惊魂甫定,他的眼中还带着方才的杀意,染着鲜血的匕首还落在地上,灵均微微晃了一下,几步跑上前,拉着他的衣襟问:“你可伤到哪了?”

入手一片濡湿,她怔怔的松开手,手中竟是一片血红。

“没什么事。”孟辞临竟对着她一笑,他脸上极是不好看,一股热意一下子冲上了眼睛。

孟辞临喜欢穿玄色的衣袍,今日亦不例外,灵均离得近方看清他胸前已是一片濡湿,她立刻大声叫起来:“太医!宣太医!”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你快坐下。”她哑着嗓子去拽孟辞临,却见他的身子剧烈地晃了一下,她忙想要搀扶,孟辞临看着清瘦,可到底是个男子,她没有扶稳,二人一齐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弥补昨天的歉意,晚上十一点前应该还会有一章。

我这几天有些忙,大家的留言可能不会每个都回复了,但是我肯定都会看的。

第一个写评论的小可爱有红包~

另外给大家推荐一个我朋友的女尊文,《不胜欢喜》,作者催墨浓。一本轻松的小甜饼~

大家晚上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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