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热情洋溢地说了许多话，也未见海宴回应，她不由略有些尴尬，就自嘲地笑了两声。
海宴淡淡地移开目光，然后全神贯注地看手机。
晓曼热脸贴了人家的冷那啥，就讪讪地走开了。
得，谁让人家是甲方呢，她不就得像伺候爷一般哄着让着。好在海宴年龄小，就当让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吧。
*
霍燃处理过很多生意方面的大决策，杀伐果断从未有过这样前瞻后顾的犹豫。
他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接找顾晓曼问明白？估计得发生十级地震。
而他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孤立。
唯一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就剩任雅琼了。至于要不要跟她商量，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正在烦乱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是助理打过来。“霍总，咏颂传媒的张总监打来电话。”
霍燃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接过来吧。”
很快，张总监的电话就接了过来。“霍总，顾小姐今天表现很不错，得到了海宴的认可。”
“唔，”霍燃尽管日理万机，但他也知道凯乾麾下的咏颂传媒签约歌手海宴是名气最大的歌星。张总监把顾晓曼安排进海宴的专属乐队，足以看得出来对执行总裁的人情多么重视。
“顾小姐胜任这个工作完全没有问题，请霍总放心。”张总监为自己能圆满地完成这个任务感到十分荣幸。
“辛苦你了。”霍燃语气淡淡的，心情更淡淡的。
顾晓曼适应能力这么强，让他除了欣赏之外还有些忐忑。她这样的女子，对男人的依赖度非常低。
而且她非常要强，又有些执拗，真让他拿她没有办法。
给她的那张不限额卡，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早就拿着去各种买买买了，哪里还顾得上千方百计找工作。
但她连一分钱都没有刷过，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靠着她自己的双手去挣面包，好像那张卡根本不存在一般，也就好像他霍燃根本不存在一般。
霍燃心里五味杂陈，跟张总监客气了几句，不过是嘱咐他吩咐下去，凡事照顾些顾晓曼，别让她受委屈。
等挂了电话，霍燃又纠结了一会儿，突然间他就恍然大悟了。
他当初为何执意跟顾晓曼领证？就因为看中她这执拗要强的个性。看透了她绝对不会如同那些花痴女一般对他纠缠不休，不容易粘上他，比较好“甩”。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遗产继承的事项全部顺利进行，并不会因为他离婚而有所改变。
因为遗嘱只要求他提供结婚证，就可以办理凯乾股权的继承手续。却并没有对他婚姻存在的时间做要求。
也就是说，现在他跟顾晓曼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也不会影响什么了。
他的目的已达到，还在纠结什么呢。
一个人呆了好久，他终于找到了纠结的根源——他不想离婚！
*
从豪华宽敞的鎏金公馆搬到了普通的单元房，可想而知其中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
季菁已经做好了跟随张扬吃苦的准备，但张扬面对这种平凡的生活却显然比她还不适应。
“我早就说让你帮我开一间画廊，你磨磨蹭蹭的，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张扬十分懊恼地摊手。
季菁怔了怔，道：“开画廊需要很多手续，并非说开就能开得起来。我们不是一直在等着手续办妥，然后就挑选店面的吗？”
“你为何不早点把店面盘下来。”张扬几乎要悔青了肠子。“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办妥手续之后再一起去挑选店面吗？”季菁吃惊地看着张扬，她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爱她如命的张扬竟然会为区区一家门头店面抱怨她。
“现在怎么办？”张扬有些烦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季菁咬了咬唇，沉下了脸色。“我怎么知道。”
张扬觑目看向季菁，给她出了个主意。“要不你先回家去，安抚住你爸爸，弄到钱之后悄悄转给我。等到我们攒够了钱，你再偷偷跑出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过以前那种日子了。”
季菁沉默了好久，冷笑：“以前那种日子？”
“是啊。”张扬轻轻地拉住她的纤手，回忆起以前的幸福时光，眉开眼笑。“我们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开画廊，在最好的位置挂我的画……”
“以前你就过这种日子吗？”季菁笑容里多了几分冷嘲。“我记得你是个一文不名的穷画家，所有的收入还不够交房租，经常食不果腹，哪里有过这么舒服的日子？”
张扬发觉季菁不高兴，连忙打量她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过惯了这种拮据的日子，但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受苦。阿菁，我真得好痛苦。”
说着，他就抱着脑袋蹲下身去，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季菁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又有些心疼。其实，她当初看中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乎物质方面的东西，而他流露的无助又那么打动她。
她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没有了她，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过，不在乎跟你过苦日子。”季菁叹口气，道：“如果我回去……我爸可能会逼我嫁给霍燃，因为我的逃婚让霍燃大失颜面，我爸必须要给他一个交待。”
张扬一听就急了。“你不能嫁给霍燃，阿菁你是我的，谁也不能从我的身边夺走你。”
说着，他就将季菁紧紧地抱在怀里。
季菁的心头一热，唇角不由微微弯起。她也伸臂轻轻地拥住张扬，柔声道：“傻子，我既然选择离开霍燃，跟在你的身边，就绝不会抛下你的。”
“阿菁，此生能得你为妻，是我张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哪怕一无所有，我都甘之如怡。”
两人互诉情话，情深意浓，缠绵难舍。
不过，张扬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惆怅——这日子要怎么办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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