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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将倾天下 > 第二十五章 下山
 
  晚上,云言刚洗漱完坐下,琢磨着要不要抄经书。

  皇帝赐婚这事,也不能一直这样躲着,等顾大哥来了帝都后,问问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推掉这事。

  如墨在边上给她准备了茶水和点心,一边看着她的脸色旁敲侧击,看能不能唤醒大人一丝一毫来诏灵寺的任务。

  就在两人皆准备大干一番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如墨心里纳闷儿,这个时候会是谁。

  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小沙弥,脸上有焦急之色,“请问,今天早上在正殿面佛的那位施主在吗?”

  里面的云言听出是一念身边那个小沙弥的声音,忙起身走到门口,“敬言小师父,你找我?”

  敬言一看到云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脸色藏都藏不住,“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言看了他的脸色一眼,“可以,如墨你留下。”

  “大……”如墨叫了一声,不过有外人在,她也没叫出声,“这么晚了,奴婢陪您一起。”

  “不用,我去去就回。”说着,云言跟在敬言身后走了出去。

  敬言一直在前面走,从西头厢房一直往东头走,一声不吭。

  “敬言小师父,你找我什么事?”云言问了问。

  “施主去看看就知道了。”敬言不再说话。

  云言也没再问,一声不吭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念的小院子前。

  难道是一念找她?

  敬言一直将她带进屋子,他自己率先走进里屋。

  云言紧随其后刚踏进外间,就停下脚步皱了皱眉。

  血腥味儿?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走进里间。

  里间血腥味儿更浓,只见床边桌上、地上都是沾血的布条,地上的水盆里更是红通通的血水。

  床上的人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

  她愣了下,呼吸一窒,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

  随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弯腰去查探。

  被敬言挡住了,“还请施主离远些。”

  他的脸上和语气里都是难以掩饰的火气。

  云言竟然乖乖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人,“这、这怎么回事?”

  敬言转过身,弯腰将被子掀起一角。

  只见一念右肩下绑着厚厚的绷带,靠近胸口位置,红色的血迹还是渗了出来。

  云言眼底一缩,再次上前。

  但敬言已经将被子轻轻放下掩住,转身继续挡住云言。

  “让开!”云言冷着脸,低声喝道。

  前一瞬还坚定不移的敬言,愣是被面前之人的气势吓得往旁边移了一步。

  云言上前蹲下,查看一念的伤势。

  应该是剑伤,所幸没刺中要害,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伤痛。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师伯让我不要声张。”敬言道,“你离他远些,来刺伤他的人肯定跟你有关!”

  云言将被子一角往旁边挪了挪别压着伤口,抬眼看了一眼一念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这新伤加旧伤的,简直平白无故飞来横祸。

  她起身,转身往外走去,对敬言道:“你出来一下。”

  敬言老不愿意跟了出去。

  “说说怎么回事?”两人来到外面药圃边,云言问道,一边查看药庐的情况。

  是上次熬药的小药庐里,地上洒着正在熬制的药,药材也混乱洒了一地,依稀见到一些血迹。

  看痕迹,武器是把少见的短剑。

  “一个时辰前,师伯正在这里熬药,也不知从哪儿忽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在刺杀师伯,要不是我进来……要不是我进来大喊一声吓走了那黑衣人,师伯肯定就、就没了……”敬言想起来就后怕,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和惊惧。

  一想到此,他怨恨看着云言,“肯定是你,你引来了那些杀手,连累了师伯!前两天也是,你非要跟着师伯下山,结果他回来一身都是伤,还有昨天寺里中毒事件,他平日从未与人结怨,哪儿来的仇家,肯定都是冲着你来的!”

  敬言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他今天也是吓得够呛。

  见自己师伯每次受伤都是跟这个女施主在一起,今天晚上更是平白无故遭此横祸,差点连命都没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那可是一念师伯啊,他要是出事了,诏灵寺可怎么办?他们可怎么办?

  越想越伤心,当即忍不住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一念是诏灵寺上上下下心尖尖上的人,他受到这般伤害,这些小师父怕是心都给疼没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言盯着敬言,一声没吭。

  他说的有道理,前几日下山,一念确实是因为她受伤,寺庙下毒虽然被定为厨房大意,但应该也是冲她来的。

  今天晚上的刺杀……十有八九跟她有关。

  连敬言都看出来了,她要再装傻,那些人只怕会变本加厉,指不定还会连累他人。

  她眼底一沉,对敬言道:“照顾好大事,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说完,走了出去。

  敬言抹了抹泪,哭完心里倒是舒畅了些,看着云言的背影,心里又有些愧疚。

  心道这跟施主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能乱冤枉人,一念师伯知道了,又要说他了。

  只要师伯好起来,他被说一万遍也愿意。

  想到此,他又哭了起来,转身到屋子里去收拾了。

  诏灵寺厢房后山一棵树上,一动不动站着两个黑衣人隐在树叶丛中。

  要不是有人出声,任谁也想不到这里藏了两个人。

  “去跟吗?”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

  “不了,反正也去不了多远。”另一人回道。

  两人藏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几乎没怎么挪过地方,因为之前目标根本不出房门。

  就在两人犹豫目标出门有一会儿要不要去跟时,忽然脸色一变,想要躲已经躲不及。

  两颗石子带着深厚的内力打在两人身上,将两人从树上打落。

  树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冷冷看着两人。

  两人一愣,忙翻身跳出老远。

  心底俱是一震,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暴露了!!

  不待两人反应,云言直接问道:“今天晚上谁干的?”

  两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手持武器朝面前人袭去。

  要是盯梢被发现,要么杀了目标,要么自杀。

  云言面无表情,看了两人的武器一眼,两把匕首。

  三两下夺了两人的武器,本来扫过脖子的匕首换了方向,敲麻了两人的腿。

  两人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眼睛死死盯着云言,眼底都是惊惧。

  这女人太恐怖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动了动嘴正要咬破牙齿里的毒药,被一脚连牙齿带毒药踢了出去。

  云言脚顺势踩在其中一人胸口,弯下腰问道:“今天晚上刺杀寺里大师是谁干的?”

  “不、不是我们……”那人哆嗦着回道。

  “那是谁干的?”

  “不、不知道,我们一直在这里。”

  “昨天在寺里下毒的是谁的人?”

  “不清楚……”

  “你们是谁的人?”

  “……”

  “哼,”云言冷笑了一声,“回去转告给你们主子,这笔账,我们慢慢算。滚!”

  两人连滚带爬溜远了。

  云言站在树下,看着灯火疏影的诏灵寺,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凝。

  后山从东到西,一共五伙眼线,她抄了个遍。

  刺杀一念的凶手不在其中。

  其他人的嘴短时间撬不出一个字,其中一个倒是提供了些线索,只说那杀手不是他们中间的人,是忽然冒出来的。

  忽然冒出来的,又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刺杀一念?

  是因为跟她有关系,所以要赶尽杀绝?要让她在帝都没有一个朋友?要将她逼到绝境不得不下山?

  呵……

  一直躲在这儿,被小瞧了!

  ……

  厢房房间的门忽地被推开,坐在桌边打盹儿的如墨吓了一跳站起来。

  “大人?”

  “跟皇上说,我要下山,接受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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