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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宫闱惑:帝凰谋殷廷奕凤姒 > 封妃诏书(一)
 
听着我的话,殷梓珺看上去亦是若有所思。

自从那日清晨,在殷梓珺这里遭到冷遇,袁景茗都不敢再轻易过来。

不过,她每日都派人过来打听消息,亦对朝臣奔走相求。

那些人虽然曾经或多或少受过袁朗誉的恩惠,可大难临头,有哪个愿意揽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而袁朗誉本就是个贪官,故而无一例外的,都躲得远远的。

只叫袁景茗苦闷到了极点。

今天,便是宣判的日子。

殷梓珺才要开口,只见高长不合时宜的进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不见。”

男人话音才落,便听外面侍卫拦截的声音。

“娘娘!皇上有要事正在商议,不准任何人进去!”

而袁景茗丝毫不顾侍卫的阻拦,大着胆子径自冲上前去。那些持刀的侍卫,虽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可袁景茗毕竟是皇后,于是纷纷将利器撤开些,以免将她误伤。

“皇上!”

女子一进门,便楚楚可怜的唤起殷梓珺。

乍看上去,便知袁景茗这些日子是怎样过的。

她的眉间透着倦容,一双原本清丽的眸子,也又红又肿暗淡无光。

男人像是默许了她的擅自闯入,一声不响的看着袁景茗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皇上!”

女子眸光颤抖,缓缓的,跪倒在男人面前。

然后,从身上取出一本像是账簿的文册,举手呈了上来。

“这是父亲为官这些年,所收受的财物,除了已经花费的,和用来修了城郊的园子的,剩下的,都在这里。”

高长见了,将账簿接过,呈到殷梓珺面前。

这账簿厚厚的,已经相当于几本折子,这个袁朗誉当真是贪心。

我的视线,到过账簿,然后落在殷梓珺的身上。

他根本就未瞧这账簿,想必,哪怕他不看,也大概了解了里面的内容。

袁景茗她,这是要以此来换得袁朗誉的一线生机吗?

“皇后的意思,是要大义灭亲了?”

殷梓珺故作糊涂的问了一句,才示意高长将账簿放下。

“父亲他确是爱财,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过谋逆之心啊!”

“通敌叛国,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朕没有追究你,你竟然还为罪臣求饶。”

“皇上为何不信臣妾的话?即使皇上审的是臣妾的父亲,可是臣妾身为皇后,怎能徇私枉法胡言乱语啊,皇上!”

袁景茗说着,语气已带些哭腔,她悲戚的望着殷梓珺,不停的摇着头。

“皇上若是判父亲收敛财物之罪,臣妾无话可说,可是臣妾最了解自己的父亲,父亲蒙受皇上恩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谋逆之心的啊!”

“只怕有人,贪得无厌,要的,不止是钱财,而是朕的江山!”

“不可能的啊,皇上!”

袁景茗急急的说着。

“如果父亲真的谋反,为何会在那晚,只发现交易的书信,而没有发现兵器在场呢?”

这,也正是殷梓珺一直疑惑的。

那晚,虽然抓到了赵衍与袁朗誉,但是却并未人赃俱获。

那些原本应该盛放兵器的木箱,却只放了些石料,也只有那一封信函,能够证明袁朗誉的通敌叛国之举。

“臣妾以为,那封书信,是有人故意陷害父亲,绝非父亲本意!”

袁景茗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她的话,不是不无可能,只是殷梓珺,他这次是一定要治袁朗誉的罪!

“前朝之事,岂是你一个女子,应该插手的?”

“敢问皇上,臣妾是女子,那么公主,就不是女子吗?”

袁景茗忽而看了一旁的我一眼,语气依旧恭敬,可是眼神中,却明显不服。

“婈潇她是岳国人,并非后宫女子。”

“若是立妃,公主便与臣妾一样,是这后宫的女子,难道皇上,不曾有这个打算吗?”

“朕赏罚臣子,册立后妃,是不是都要问过你的意思?”

说道这里,殷梓珺的眉间,已经显现出慑人的怒意。

袁景茗见了,眼中倏的闪过一道惧色,似是不再如刚才那般坚持。

“你,可以回去了。”

男人尽量压下心中的愠怒,依旧平静的对袁景茗说着。

“是,臣妾这就回宫。”

袁景茗明知道,此时的男人已经濒临发作,可是却依旧硬着头皮,不顾一切的,向殷梓珺诉道。

“只是有句话,臣妾依旧要说,皇上无论是在臣妾心里,还是万千臣民心里,都是难得的明君,皇上做事,一向有理有据,所以臣妾恳求皇上,将此事彻查清楚,给父亲一个公道!”

女子说罢,朝殷梓珺深深一拜,站起身,无奈的转身离去。

就在袁景茗提着裙摆起身的一瞬间,我不经意间,看到她的裙摆里子的花纹的样式。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姜花的图案。

只是在这皇宫之中,后宫女子大多都爱富贵如牡丹,长寿如秋菊,却是极少人,用这样少见的花样的。

随着袁景茗的离开,殷梓珺轻轻靠在椅背之上,他就这样将袁朗誉问斩,只怕真的难以服众。

“皇上。”

我沉思之后,向他说道:“处死袁朗誉,不一定是唯一的选择。”

男人听了,不禁朝我看了过来。

我回望着他,继续道:“朝中与袁朗誉相关的人数目众多,袁朗誉若是活着,到不失为一个将那些人牵制的办法,那些曾经受过袁朗誉恩惠的人,必然人人自危,反倒省了皇上的事。”

一旁的孟川听罢,思量片刻,不禁点头,“属下以为,公主所言,甚是值得皇上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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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殷梓珺便做出决断。

袁朗誉跪在正殿中央,低垂着头,听候发落。

不过只是几日,袁朗誉原本微微只有零零散散的白发的头上,已经黑白分明,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就连神情,也略显呆滞。

他终究,还是斗不过殷梓珺的。

“袁朗誉,你出售官职与商勾结,不顾百姓疾苦,大肆收敛钱财,今日更是与敌国暗中来往,按照襄国例律,朕当立即将你斩首。朕念在你袁家数代入朝为官,又看在先皇后的份上,才留你一命。朕决意革了你的职,流放浮山,终日不得归京!”

殷梓珺的话音落下,袁朗誉紧紧的闭上昏花的老眼。

“臣叩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圣明!”

死里逃生,让袁朗誉的身子几乎在颤抖。

无路如何,他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

“来人,将罪臣袁朗誉带下去,即刻启程!”

对于有的人,流放不一定比砍头好多少。

浮山的寒苦之地,一定不会让养尊处优惯了的袁朗誉的后半生,好过到哪里。

看着袁朗誉被带走,殷梓珺的神情,却依旧未露出半分轻松的样子。

从一早上起,袁景茗就跪在颐和宫外,只求殷梓珺能够饶她父亲一命。

终于,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袁景茗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在亦玉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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