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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宫闱惑:帝凰谋殷廷奕凤姒 > 那个男人是谁?
 
守宫砂?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怔然。

为了那本名册,我早已将自己交给了殷梓珺,如今,哪里还有守宫砂。

我木然的望向一旁的男人,可就在我才看到他的时候,亦玉已经过来。

在她眼里丝毫看不到,对一个主子的恭敬,她一手拉过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刷的卷起我的袖子。

光洁的手臂,登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袁景茗的眼里的平和,瞬间退去。

“凌霄!”

她神色凌厉的,重重唤着我的名字。

“册封之后,皇上未曾到过纯然宫半步,更不曾宠幸过你,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吗?那么,这又该如何解释?”

我望着殷梓珺,他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的心,顿时冷了。

他连这件事,也不愿承认了吗?他就这般,不愿再与我有任何瓜葛?

既然他没有半分想要救我的意思,我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从亦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我便垂下眸子,一个字也不再说。

“大胆凌霄!”

袁景茗怒然道:“你隐瞒娼妓身份,勾引皇上进入宫中为妃,按照我大襄后宫例律,你是该游街斩首的!”

游街?斩首?

这,就是我最终的结局吗?

我颓然抬起了头,望着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却见如默认一般,轻轻闭上了眼睛。

--

当纯然宫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的身子,顿时瘫软了下去。

殷梓珺拂袖离去时,那漠然中带着厌恶的最后一瞥,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他之前的那些柔情,好像一场梦,从我脑中掠过,然后转瞬即逝。

我终是控制不住,心力交瘁的跌坐在地上,近在眼前的炭火,却丝毫温暖不了我冰冷的身子。

安露已经不知去向,纯然宫的宫人们也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把手在门外的佩刀侍卫。

当寝殿的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我知道,我这一生,终是要完结了。

大步进来的两个侍卫,将枷锁套在我的手脚之上,冷冷丢下两个字,“走吧!”

我没有挣扎,亦没有开口,即使是死,我也要让自己看上去有尊严些。

宫门前,我被他们推上了高高的囚车。

汴京城里,万人空巷,百姓都聚集在街道两边,看着囚车慢慢驶向法场。

将一个妃子押到法场行刑,这是襄国史上,从未有过的事。

于是百姓们不由纷纷议论着,街头巷尾,尽是关于我的传言。

传的最多的,还是我的身份。

“娼妓”二字,接连不断的传进我的耳中。

这于我来说,当真是此生莫大的耻辱!

一路上,受尽非议,甚至,还有年轻一些的男子,捡起地上的石块,口中谩骂着,狠狠的朝我丢了过来。

一颗石子,穿过囚车的栏杆,“啪”的打在我的头上,我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身心疲惫中,我艰难的抬起眼皮,看到的只是百姓脸上鄙夷的神情,和如刀子一般冲着我指点的指尖。

那……是谁?

混乱中,我似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的跟着囚车而行,一双眼睛,一直朝我这边望着。

姐姐?

当我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心终是略有所动。

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亲人可以送我一程。

心中一阵酸楚,我忙用尽全力,支撑起倚在囚车栏杆上的身子,朝着女子的方向吃力的望着。

何思缘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当她发现,我也在看着她的时候,她的眉间顿时纠结起来。

姐姐……姐姐……

我心里一遍遍的唤着她,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只是,我与她的距离,终是越来越远。

直到再也往前挤不动了,她才无奈的望着继续前行的囚车,仅以目光相送。

当囚车停下的时候,刀斧手早已经等在法场,烈日照在刀刃上,反射出的光刺痛着我的眼睛。

“走!”

有侍卫在我背上推了一下,我不等他再次动手,微扬起头,自己朝着刀斧手旁边空出的位置走去。

“跪下!”

这一次,我是被人强行推倒的。

然而,即使跪着,我也不曾低下自己的头。

汴京城里,依旧热闹非凡,比我初到这里时,更显繁盛。

我看着乌压压的一众人,终究,没有办法见殷廷奕最后一面。

那个救我性命,复我容颜,给我新生,曾令我动心的男人,我终是因与他的纠缠,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时辰到--!”

随着行刑官的一声令下,刀斧手一手抗刀,另一手端起盛酒的海碗咕咚咕咚的喝下。

就在此时,我只听得一阵疾步行走的声音,极快的由远及近而来。

当我反应过来,刀斧手手里的空碗,已经在地上散成碎片。

只是,那碗并非由他亲手砸碎,而是掉在地上,摔碎的。

紧接着,我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力一把带起,只是片刻,便已到了旁边暂且安全的地方。

对方抽出佩剑,划向我的双手双脚,剑划过之处,枷锁应声而断。

“有刺客!快追!”

行刑官见有人劫法场,顿时下令,那些持刀的侍卫,直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就在我懵然之时,只见那人再次抓起我的手臂,低声道:“快走!”

那人一袭黑衣,黑布蒙面,我虽看不出他的样貌,可是他面巾后面的短短一语,我却听得清楚。

孟川?!

我不由得侧过头,打量着带着我急速而行的男子。

怎么,会是他?

处斩我的圣旨,是殷梓珺亲自下的,孟川那样忠心耿耿的一个人,怎么会,又怎么敢,背着自己的主子,去做逆着主子意思的事来?

“孟川?”

疾行中,我顾不得喘,不由问起他来。

他虽然没有开口,眼中神情,却似默认一般。

“是谁叫你来的?”

我不相信,殷梓珺会让孟川来劫法场。

他为何要先下令将我处斩,再如此大费周章的救我回去?

对方依旧没有理会我,而此时,已然能够听见后面的追兵的声音。

只是,后面的人追了很久,都赶不上孟川的脚步。

似是突然之间,后面的声音,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我身边的男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终于,他带着我,来到城外一处僻静而简陋的屋舍。

我被他带了进去,然后他转身便走。

“你去哪里?”

我突然紧张起来,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禁急急开口。

“你先待在这里,别出去。”

对方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我愣在屋子里面,不禁担心,生怕追兵寻到这里,将我重新带回去。

“啪”的一声响,外面的一道传向天空的响声,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跑到窗边,看着天上残留的一道灰色的烟迹,不禁一怔。

那是殷梓珺的手下传递消息惯用的手段,难道--

就在这时,门被人刷的从外面推开。

“孟川--”

我一边唤着,一边转向门口,却在看见进来之人的时候,收住了脚步。

对方亦是一袭黑衣蒙面,可是我看得出,那人明显不是孟川。

看着他阔步朝我而来,我不禁向后退去。

对方身形高大,一见便知,是个健硕的男子,想要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当真是不自量力。

我几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男人一把拽到身前。

“跟我走!”

男人的命令一般的语气不容置疑,拉起我,便出了屋舍的门。

“孟川,救我!”

才一出门,我便看见刚才救我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我只知道,如果那人是孟川,那么他既然肯救我,便不会加害于我,而身边的这个男人,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当真令人窒息。

听见我的唤声,他立刻奔了过来,不容分说,拔剑便朝我身边的男人劈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终于确定,那个劫法场的人,正是孟川,因为他的一招一式,都与我印象中的襄国皇帝的贴身侍卫,如出一辙。

孟川的功夫虽高,可是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却略显吃力,此人虽然一手带着我,却渐渐的占了上风。

终于,孟川在与男人的周旋中,步伐一个不稳,胸口瞬间被男人手里的弯刀刷的划了一个口子。

“不!”

看着孟川痛苦皱起的眉,我顿时惊呼出声。

“你放了他,也放了我吧!”

我哀求着身边的男人,而他却不为所动,趁势旋转过弯刀,用刀柄狠狠的戳在孟川的软肋之上。

那里似乎是一个穴位,直叫孟川痛苦的倒下,紧靠单膝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敢追来,就要你的命!”

男人凶悍的语气落在孟川的头顶上,让我脊背发凉。

孟川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让他眼看着男人带我离开的,并非那人的那句威胁,而是他手下捂住的伤。

我就是这样,无奈着被男人疾步带离,回头望去,已然看不见孟川的身影。

没有走出多远,我便看见前方的分岔路口,一辆马车正等在那里。

站在下面的两个侍卫,看着向他们走近的男人,恭敬的齐声唤了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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