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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宫闱惑:帝凰谋殷廷奕凤姒 > 两厢厮守
 
“放肆!”

男人冰凉的脸上,覆上一层愠怒。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来管朕的事!”

他瞥过代容,眉间之色凛凛。

“后宫之中,妖言惑众,朕看你这种人,才会祸乱朝纲!”

“皇上,代容她也是为了皇上好,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哀家恳请皇上,对代容从轻发落!”

罗佩真终是忍不住,为代容求起情来。

殷梓珺不为所动,转过身,看着罗佩真,“留一个满口谎言的奴才在身边,母后不觉得心惊吗?”

罗佩真先是一愣,然后试探问道:“皇上,这是何意?”

殷梓珺并不直接回答女子,而是转向代容。

“你刚才说,你不懂花草,那又为何,会对紫萝这般了解?以花色做染料,这是当地人才懂得的,连朕也闻所未闻,你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男人冷哼一声,“朕已经问过内侍局,你进宫前,家里曾做过香料生意,所以,你这般了解花草,便也不足为奇了吧?”

“奴婢罪孽深重,愿受皇上惩罚,只是奴婢所做之事,都是背着太后娘娘做的,奴婢斗胆,求皇上不要迁怒于娘娘!”

“朕当然不会迁怒母后,而且,朕更担心母后的安危,你说,除了凌霄,你还害过谁?有没有对母后心怀不轨?”

“皇上!”

罗佩真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不等代容开口,先行说道:“代容跟随哀家多年,哀家敢保证,代容绝无加害哀家之意,此番也只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还请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绕过代容这一回!”

“是么?你一个宫婢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殷梓珺并未理会罗佩真的一番求情之词,举起手里的花草名录看着代容。

“说,是谁指使魏宇广,将赤罂带进宫来的?!”

“是奴婢!”

男人的话音才落,代容便立刻招认。

“是奴婢,是奴婢让魏大人将赤罂带进宫的!”

“魏宇广堂堂少府寺卿,怎会对你言听计从?”

“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承蒙娘娘赏识,的确攒下一些积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魏大人正因如此,才会答应了奴婢的请求。”

男人脸上,终于稍显缓和。

“母后可是都听清楚了?”

事到如今,罗佩真明白,自己究竟是保不住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侍婢了。

她缓缓呼了口气,便将视线移向别处,再也不做声。

“身为后宫侍婢,你毒害宫女,勾结贿赂朝臣,朕怎能不治你的罪!来人--”

一声呼喝,立刻有侍卫过来,将跪在地上的代容围了起来押住。

“带下去,听候发落!”

当代容被侍卫拖走的时候,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奴婢不能再侍奉太后娘娘,娘娘千万保重自己!娘娘!……”

看着代容被带走,罗佩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大声呼叫着自己的,那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侍女,消失在宫门处。

罗佩真垂眸之际,只听殷梓珺吩咐道:“即刻将少府寺卿魏宇广押入大牢,革职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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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梓珺处置两人,刻不容缓,第二天,便定了两人得罪。

代容被处死,魏宇广发配充军,而此时,殷梓珺的脸上,并未有多少松懈。

“皇上,那株赤罂真的有那么毒吗?为什么那日在外面,那么多人都在,却只有奴婢中了毒?”

“赤罂的毒,白日里并不明显,在外面经风一吹,也就散了,而到了晚上,才会发散得越多多,你被关在花房里,自然逃不掉。”

“可是奴婢是在花房里待了很久,才会中毒,为什么代容进去才一会儿,便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医仙除了医好你的毒,还给了朕一件好东西。”

男人取过桌上的一只白玉瓶,用指尖轻轻敲打着瓶身,然而听声音,那瓶子里显然已经空了。

“这种药粉,洒在赤罂的花叶上,会加快毒性的发散,即使是白日,也如同深夜一般,足以很快的便会要了人的命。”

我想起殷梓珺俯身轻抚花叶时的举动,不由豁然。

罗佩真,她真的要再次置我于死地吗!

只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断送了两个亲信的性命。

特别是代容,那可是从进宫起,便忠心耿耿追随她的代容啊!

代容被侍卫拖走时,罗佩真绝望的神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处死代容,怕是如同斩断她的一只手那般令她疼痛。

“奴婢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我转到男子面前,轻轻跪了下去。

无论如何,都是他救了我一命。

殷梓珺看见我跪在地上,放下手里的玉瓶,缓缓站起身来。

“起来。”

当我听着他的话,站起身的时候,只见男人正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站在我面前,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慑人的气息,然后,我看着他的手,朝我伸了过来。

指尖触碰到我脸颊的那一刻,我的心中禁不住轻轻颤栗。

他柔软的指腹,在我的脸上柔柔抚着。

“朕的人,岂容他人想打便打,想罚便罚!”

我猛然抬起眸子,看着男人的柔静的目光,正落在我的脸颊上,他触碰着的,正是那日被代容甩了巴掌,高高肿起的地方。

他除掉代容,只是为我出气么?

“只是可惜--”

我正想着,忽然被殷梓珺略带憾意的一语,勾起了心思。

我看着男人,等待他后面要说的话,而他却忽然没了要说的意思,只是淡淡笑笑。

“对皇上不敬之人,已经伏法,敢问皇上,还有什么可惜的呢?”

我猜,他要说的,是罗佩真,他一点一点除去罗佩真的党羽,为的,不就是想制住罗佩真吗。

只是,他直到最后,也没有对我说起。

心中轻叹一声,他对我,终究还是有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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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叩见皇上,皇上金安。”

御书房里,殷梓珺正看着折子,见袁景茗已经进来行着礼,才抬起头,道了一声:“起来吧。”

“坐吧。”

殷梓珺的心思,全部都在手里的折子上,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又低下头去。

“有事么?”

袁景茗丝毫没有将男人冷淡的样子放在心上,她在一旁坐下,柔柔道:“臣妾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皇上吗?”

说着状似委屈的看了殷梓珺一眼,“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却不能日日都在皇上身边伺候,臣妾记挂皇上龙体,只求皇上不要太过劳累,让臣妾担心。”

“朕没事,你且放心。”

殷梓珺将批好的折子放下,又拿起另一册打开来。

“自从臣妾随皇上从泓青寺祭祖回来,就一直在想母后的话,皇上登基这么久,这后宫里面就只有臣妾一人,确是太过冷清。皇上是天子,又岂能独宠臣妾一人,所以,即使臣妾再愿意与皇上两厢厮守,可臣妾觉得,皇上也当真要考虑立妃的事了。”

男人手中的朱砂笔,倏然从折子上抬起。

他没有抬头,然而袁景茗的一番话,他显然是听进去了。

而我,亦是大吃一惊。

想想当日,罗佩真在泓青寺里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袁景茗脸色难看得,仿佛如白纸一般,今日,她竟一反常态,建议起殷梓珺纳妃的事来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景茗显然也瞧见了殷梓珺的变化,忙接着道:“就如太后娘娘所言,皇嗣之事,一直是重中之重,身为六宫之主,臣妾理应为皇上排忧解难。”

说着,她从亦玉手中拿过一份名册,站起身,走到殷梓珺的桌案边。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为皇上拟定的后妃人选,请皇上过目。”

男人侧过头,看着那本名册,道:“皇后倒是很为朕着想。”

袁景茗听着,忙垂下头。

“臣妾一心都在皇上身上,为皇上着想是臣妾应该做的,只可惜--”

女子眉间闪过一丝忧伤,她看了一眼殷梓珺,道:“只可惜,臣妾迟迟不能怀上龙裔,是在有负皇上恩泽。”

殷梓珺只是静静的看着袁景茗,旁人根本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丝毫情绪。

只是,面对男人投来的目光,袁景茗似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垂下眸子,看了眼自己才刚放在桌案上的选妃名册,然后抬起头对殷梓珺道:“皇上,不看看吗?”

“朕待会儿看。”

男人应了一句,用指尖敲了敲手边的一叠折子,示意袁景茗,他还有折子要看,只是他的唇边,突然多了一丝笑意。

“这件事,皇后费心了。”

看着男人略带温柔的模样,袁景茗受宠若惊,忙回应道:“臣妾分内之事,怎能言苦!再说,且抛开皇嗣之事不提,多一个人陪陪皇上侍奉皇上,也是好的。”

“朕知道了。”

殷梓珺看着袁景茗,笑了一下,便又垂下眸子,提起笔来。

“既然皇上还有事要忙,臣妾就先回去了。”

袁景茗福了身,却只听殷梓珺轻轻“嗯”了一声。

女子才要转身,忽而望向我。

“这里,就有劳凌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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