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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妫珑妫珑秦政 > 第16章 二哥归来,全家踏青
 
翌日,我出门想去拜见父亲,正瞧在路上看着三哥。三哥行色匆匆,面上带着憨实的笑容,一副傻样子。他并未见着我,我也懒得隔着老远叫他了。

我当时未想一些事我若是上心些,那么他人就不会受到灭顶之难。

我前去同父亲博弈,父亲平日公务繁忙。我不常见,他也并不同母亲一样对我事事关心。无非是平日遇见了叮嘱几句。

父亲是个很有才能的人,颇受即墨百姓爱戴。我也能感受到父亲身上的仁者之气。在田府中,除了对我最好的母亲以为,我便最喜欢沉稳慈祥的父亲了。

我推开门,爽朗的语气叫道:“父亲,女儿来拜见了。”

他正在低头看书文,见我来了。温和一笑,道:“珑儿来了。”父亲身高八尺,坐起来也看得出比旁人高些。母亲同那些贵妇人一般,会带些金器。而父亲的头冠确实青铜的,发簪也是常年如一日的榆木制成了。

我问道:“父亲也是有要紧的事要处理?”

“无事。珑儿想要做什么?”

我前去坐下,先是夸赞道:“父亲将即墨郡打理的好,才没有诸多事端。”父亲一笑,说道:“你母亲就是喜欢你说话。”

“难道父亲不喜欢听女儿说话么?”

“自然也喜欢。”

我嘻嘻一笑,说道:“女儿想和父亲博弈。”他应道好,随即命左右摆来棋盘。我几次同父亲博弈皆输,可父亲也愿意同我对弈。

我执起黑子,父亲执白子。过了半个时辰,黑白棋子遍布棋盘,我失望道:“女儿输了。”父亲一笑,说道:“珑儿的棋艺是比你三哥厉害些。”

我听闻一喜,但还是信誓旦旦道:“女儿终要下赢父亲的。”

“为父等着。”

我正要告辞时,父亲命左右递给我一册书。我接过一看,上面先写着二字‘博弈略’。我展开一看,喜笑颜开。“谢过父亲。”

就在我正开着书中棋法经略寝室难忘之时,在临淄任都尉的兄长有假五日。一早便收到了消息,所以家中人除了父亲之外都去了府门迎接。

二哥先生走到母亲面前一拜说道:“孩儿见过母亲。”

母亲说道:“回来了好。”

我和三哥齐声叫道:“二哥。”二哥冲三哥点了一下头,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三妹好像又长高了些。”

我说道:“二哥才去两月,小妹哪儿长得有那么快。”母亲这时张罗我们进去,这才没再多说。而二哥这时才站去二嫂身边,在后面扶着她。我回头看的时候,也正在一群人当中见到了姜姬,而她正在同我三哥说话。不知这两人是何时认识的。

第二日,我同着家中哥哥嫂嫂和父母在城外出游。我同母亲、二嫂共乘。我问道二嫂:“姜姬为何不来?”

二嫂并未回答我,而是将眼神看向母亲。母亲说道:“你二嫂母家小妹还是未有婚约的未嫁女在外家住本就不合理。若是再同田家人出行这传去怕是别人说田家不懂礼数了。”

我纳闷道:“朱姬在家中常住,母亲也没有如此顾忌?”

“朱姬时你姑母的女儿,且本同你三哥有婚约。便也没有这忌惮。”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

到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地域,马车才听了下来。几个下人开始摆席,搬食物。我坐在溪边随意抓着身边的石子向溪中扔,二哥向我走来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他问道:“在家中可还住的习惯?”他这么问自然不奇怪,我回到田府后见到二哥的次数连手指头都数的清。

我回答道:“还很习惯,不过”我看了眼身只有阿忱,便放心的说道:“家中的鱼,盐味太浓。”

二哥笑了笑,问道:“三妹可去看过海?”我摇了摇头。他解释道:“盐是海水晒干所制。家中食用的鱼都是海鱼,海鱼在海中长大。所以盐味太浓。”

“母亲不许我出门,我都要忘了即墨郡临海这一事了。”

二哥笑了笑,我问道:“军中事务繁杂,二哥怎么有空会家。”二哥说道:“齐国一向安稳,加上前一月秦魏攻楚。军中无事,所以回家一趟。”

看我陷入沉思,二哥又道:“秦齐交好,秦国攻楚。我们还可以捞点儿便宜。”我问道:“那依二哥是看齐国与秦国联盟是福是祸?”

“依我看这是好事,秦国兵力强盛,我们齐国望尘莫及。敌强我弱,自然是谈和。而且齐国处于远离秦国的东海之滨,尚赵楚挡在齐国前面,我们有何惧?”

我说道:“妹妹不赞同。自那秦王即位十二载,魏国土地仅存原先的三分之一。赵国土地更是仅存二分之一。妹妹听闻秦国的东郡现在已经与齐国接壤。那秦王狼子野心,不可共谋天下。若是晋,楚亡,那么齐国也不远了。齐王怎么可以因为秦国所给的小利而失去整个齐国。”

二哥反驳道:“可现在齐国百姓安居乐业,不似赵楚两国百姓一样流离失所。这都是与秦国联盟的好处啊。反倒是赵国见失地与秦,想从燕国与我们齐国取回来。前几年,我们便失了饶安。”

“二哥可知‘欲速则不达,见小利而大事不成’,我们不能因为一时得失而影响大局的判断。”

“啪,啪,啪。”后面传来拍手声。我和二哥同时回顾,一看原来是父亲。他后面还站着三哥。父亲说道:“珑儿认为齐国应该同赵楚秦周旋?”

我起身说道:“珑儿以为应使合纵之术,才可抵强秦。”二哥笑道:“近百余年来,有多少能人义士为各国合纵奔走呼号,但都无果。合纵之术难以弱秦。”

“志儿说得有理。珑儿认为呢?”

我说道:“合纵之术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诸国难以同心协力地抵抗秦国。各国的诸侯大臣害怕自己国家付出的兵力最多,所以都掩藏实际的军力。合纵之术的失败不在于合纵之术本身,而在于诸侯没有将合纵之术发挥到极致。”

三哥说道:“三妹对此有何解?”

“无解。”

面前的三个男人同时失笑。十步之处的母亲唤道:“入席吧。”我们才往回走。三哥与我并排走在父亲与二哥身后,他问道我:“三妹在府中怎么得知如此多的事?我就不知道魏国土地只有三分之一了。”

我答道:“女傅说的。”

三哥说道:“女私塾的那位女先生还有些才能。”我点点头。

女傅在教我第二个月的时候,我便察觉她虽然识字。但是能讲的也就只是最基本的《论语》,《诗》等书。你若问及《孙子兵法》或是《荀子》,她就会说:“不要学无用的知识。”如此塘塞过去,由此可见这女傅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我们一坐在离溪边十步之处的茵席上吃点心,我吃了一块桂花糕。便觉此物十分爽口,立即又食用了一块。大嫂笑着道:“三妹妹以前在家不吃甜食的,现在也喜欢吃了。”

我咽下口中的桂花糕说道:“珑儿以前不喜欢吗?反正现在觉得桂花糕很好吃。”

三哥也说道:“三妹得了失忆之症后,口味也和原来不同了。”我并未理他们,专心吃这盘桂花糕。倒是父亲与二哥在说些军营里的事。

二哥此次归家,母亲笑容又多了些。我乘机向母亲,说道:“母亲,以后别人女傅来叫我读书了。”

母亲疑惑道:“这是为何?”

为何?我不能说是女傅不够博学多才,对圣贤书册的见解不深厚吧。母亲见我发愣,宽慰说道:“不学了,就不学了。女儿家只要识字就可以了。”

既然母亲帮我找了个缘由,我就点点头。

这下我便轻松了,我前去想和三哥博弈。却见他在弹琴,我问道:“三哥,你不是一向鼓瑟的么?怎么学起琴来了?”

他仍低头弹琴,但还是回道我:“怎么不许你三哥多学一门器乐了?”

“自然不是此意。三哥,我们对弈吧。”

他抬头看我,说道:“你不是一向同父亲对弈么?怎么找上我了。”

我学着他方才的口气说道:“怎么不许你三妹找你对弈了?”三哥一笑,“我现在可没工夫与你博弈。我还要学琴呢?”

我见三哥的手在弦上十分笨拙,我看了一眼他的谱子,是我早已铭记于心的《高山流水》。上前指挥他,“此处应该先勾再抹。”

“果真如此,我就说怎么如此别扭。”

“先劈再勾。”他照做,又问道:“三妹会弹琴?”

“师父喜欢,所以我会些。”

“三妹快坐下教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来是找你下棋的。”

三哥说道:“你先教我弹琴。我在陪你下棋。”我还是不愿意,直到三哥说了教他一个时辰,他再陪我博弈一个半时辰。我这才同意,三哥本就擅长鼓瑟,又经过我的一点拨。一个时辰已经将《高山流水》谈得甚好了。

他陪博弈一个半时辰果然没有赢过,在我连赢三局的时候,三哥已经坐不住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陪我下棋,我担心他以后不陪我对弈便故意输了两局。到了最后便是我四胜二负。

第四日,二哥又要走了。母亲并未相送,我和二嫂三哥还有姜姬几人相送,我并未多说,想让二嫂同二哥多说些话。嫂嫂身怀六甲,二哥不断叮嘱她在家应该如何如何照料自己。而后二哥上马车离开,二嫂差点掉下眼泪。直到马车消失在巷口,二嫂这才在姜姬的搀扶下走进去。我和三哥并排走在后面,看到前面扶着大嫂的姜姬有一个不经意的回眸看向我三哥。

我心中暗暗觉得不对劲,假意说与三哥,“前两日母亲给姑母寄信,提及三哥明年同朱姬婚事。”

三哥原来脸上还带着丝丝微笑,闻言一愣。向我说道:“母亲是操之过急了些。”他又看向我说道:“我难道非朱姬不娶?”

现下换上我一愣,反问道:“三哥难道不娶朱姬?”

三哥说道:“朱姬胸无点墨,我恐她日后成姑母一般。”我和三哥走的慢些,嫂子和姜姬早就走老远了。我问道:“姑母怎么了?”

“正是仲尼所说的‘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娶妻应娶贤,要知书达理。否则家难平。”

三哥畅气离开。我一愣在原地,像是明白什么,有像是不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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