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方颜当真是意识到乐童的重要性了。这伙就是个行走的八卦机器，哪里的八卦她都能分析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消息极为灵通。孙威冷哼一声，把车停在路边，闲闲的点了一根烟：“何止是上热搜了，是个热搜位，五个是她爆了！”确实，方颜早上刷刷一看，整个热搜榜单都是于佳晴万文，以及新剧宣，传了。“花了大价钱，昨天晚上于佳晴粉圈都乱套了，大规模脱粉可不是闹着玩的。昨天几个职业的大粉已经商量好，今天要去于佳晴的线下活动抵，制的，那会儿要是闹起来，可就有于佳晴与品牌方好看的了。”试想一下，于佳晴给品牌方站台，旗下不是欢呼的粉丝，而是举着白纸黑字布条的抵，制粉。上面写着“垃，圾工作室，于佳晴不演烂片！”成群结队的这样的粉丝，于佳晴在台上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好，估摸，着也够呛。而品牌方，欢天喜地的花钱找艺人做宣，传，结果闹出这种事儿，以后谁还敢请于佳晴？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这事儿要是真闹出来就成了圈里的笑话了，可是事实证明，于佳晴在圈子里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没点手段怎么可能！“她直接从台前转到幕后，说自己是制片人。反正出品方是他们自己的工作室，男女主演和制片人到底是谁，不都是他们工作室自己说了算？”孙威吸了口烟，微微闭上眼睛，“剧方被粉丝抵，制，本来也是焦头烂额，如今于佳晴自己主动退步，剧方为了给于佳晴面子，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她塞，进来一个女主。”“与其被粉丝抵，制，最后收视率彻底扑街，还不如启用新人，最起码还有爆像，自是把万文给抬成一番男主了。”方颜及其惊讶的问他：“你是说，于佳晴当制片人，是临时决定的？”孙威哼笑一声，道：“你是没注意当时这部剧招商的时候，制片人那一栏写的可不是于佳晴的名字，写的是于佳晴的金猪。”方颜闭嘴不敢言语，孙威就认认真真的教他这些娱乐圈的诡谈：“只要她同金猪大佬央求两句，反正钱是金猪赚了，挂的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差别？于佳晴名声一落千丈，大规模脱粉，亏得最多的是金猪，为了保住于佳晴这颗摇钱树，他们自然是费尽心思也要把于佳晴给拉出来。”“你的意思是，直到昨天大规模脱粉后，于佳晴那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所以选择把女主与制片人同时换掉，来堵粉丝的口？”方颜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了，只能一个劲儿的感叹，于佳晴好手段……不愧是凭借一己之力把孙威拉下马的人。孙威冷笑，道：“几个粉丝数过十万的站姐脱粉，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于佳晴粉丝以后的线下活动都没人组，织，数据流量没人带头刷，集，资也集不起来。于佳晴不急得火烧眉毛才怪！”“所以这算是粉丝初步抗，议胜利了？”孙威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哼了一声，道：“粉丝经济，粉丝经济，没了粉丝，她什么也不是，这就是流量的弊端，若想要摆脱粉丝，第一步就是不走流量路线，于佳晴都三十多岁了，还走流量路线，也真的是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方颜已经可以肯定，孙威与于佳晴结仇非常深了，非常非常深的那种。孙威也不是个吃软饭的主，好不容易见于佳晴马失前蹄一回，自然是赶着要去踩一脚，捞一把，否则当真对不住他这于佳晴死对头的名声。昨天于佳晴的粉丝与万文的粉丝撕逼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买的大号水军在细博底下说了一句：于佳晴老女人，作品三连扑，哪来的脸嫌弃我们文文？于佳晴脱粉大战的时候，孙威更是狠狠的花了一笔钱，让人带节奏。一个劲儿的刷，我粉了于佳晴四年、三年、五年，没想到她这么让我失望，脱粉，不互踩了，姐妹们保重。孙威花高价钱请的水军，自然是同普通水军不一样，细博上不仅有更新日常，连名字头像都是细细挑选过的，有的还是有金标认证的，不过这些属于孙威养的营销号。高等水军一出手，一个个脱粉宣，言那是说得一个催人泪下，如歌如泣，不知道的，还以为于佳晴劈腿渣了人，粉丝一个个伤心绝望得要跳楼。早上于佳晴发声明的时候，孙威更是闲的无事，同星光传媒高管打了个电话，顺便又告知了李茜的经纪人一声。李茜的经纪人是孙威一手带出来的，虽然李茜这人不咋地吧，但是本着拉自己学，生一把，艺人好经纪人也好的原则，孙威闲来无聊便提醒了两句。让公司赶紧趁着于佳晴的热度给于佳晴买营销稿，夸于佳晴，贬万文，夸万文贬于佳晴，贬电视剧垃，圾制，作方溜粉，分析于佳晴三连扑，分析于佳晴粉圈脱粉现状……总之一个主题，把于佳晴的热度给顶下去。网友都是健忘的，今天于佳晴的热度爆了，都一个个的赶去吃于佳晴的瓜了，谁还会记得一个星期前爆上热搜的李茜的黑料？趁着于佳晴粉圈混战，再扔两个于佳晴的黑料，顺手把李茜从争议中心给捞回来，正所谓是围魏救赵。过不了两天，公司再发一个诽，谤声明，打赢了官司，李茜再在细博上卖个惨，粉丝自然就回来了，李茜就能顺势洗白。这招在健忘的娱乐圈，孙威屡试不爽，反正吃亏的不是他手下的艺人就行。“哥有钱，我就愿意花于佳晴身上黑她，怎么样？”孙威的所作所为，综合成一句话，就是这句。他就是愿意踩于佳晴一脚，把钱扔进去听个响声。方颜不知道孙威昨晚浑水摸鱼了，不过也不妨碍他对这群人一系列的操作，佩服得五体投地。孙威开车绕过四合院街巷，把她放到一家大院子前，让她下车。方颜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白衬衣牛仔裤，头发高高的乍起，化了淡妆，看起来高中生一样，有乖，巧又不失灵气。孙威很是满意方颜的装扮，最起码方颜的衣品在她这里是过关的，孙威已经在心里给方颜计划好了以后走街拍圈粉，再拍几套写，真，火出圈，不愁没有颜粉过来嗷嗷叫。他见过衣品差的艺人，那简直就是视觉再烂，本就是五五分的身材，偏偏要穿宽松的衣服，再高定的大牌到了他们身上也成了淘宝货，红毯造型也是惨不忍睹。可是方颜吧，她就是能把普普通通的搭配给穿出质感，不一定是高级感，可就是让人看着舒服极了。孙威愉快的决定以后给方颜走邻家妹妹的圈粉路线，毕竟她的性格当真是圈粉，以后不愁没有妈妈粉。谁家都想要一个这么听话又长得漂亮的闺女。方颜被孙威推进了门，便见到院子正中间坐着一位正在下棋的老太太，见她进来，回头闲适的笑了笑。方颜莫名就有一种……见到扫地僧的既视感。“你就是方颜？”老太太的目光古井无波，方颜直愣愣的对上去，就是觉得整个人都被她看穿了。同卓圣凡那种犀利冰冷，极有渗透力的目光不同，老太太的目光显然更祥和平静些。方颜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傅好！”她这副双脚并拢，收胸站直，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老太太一愣，复而又笑道：“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呢？”说罢，又俏皮的冲她眨眼睛，整个人瞬间就鲜活了不少。方颜稍稍松了口气，心觉着老太太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可惜老太太下一句话就把她吓得够呛。“屋子里有一箱子影片，都是我这些年的珍藏，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下个星期把每部影片的报告交给我。”报告？怎么写？老太太全然没有交代，方颜两眼一抹黑的被人推着走，老太太又借着交代她：“有些影片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有价无市，要是损坏了，我拿你是问。”方颜那脆弱的小身板，摇摇晃晃的去搬箱子，听到这句话，差点惊得砸了自己的脚，又跌跌撞撞的站直，正色道：“您放心。”老太太显然不想同她多话，可是方颜写过各种论文，却全然没有接，触过种种影片的报告，题头怎么写？内容有哪些？方颜不敢多问，只能在心中大呼夭寿，被老太太三言两语给打发出了门。“孙哥。”孙威见方颜苦着脸看着他，不由笑出声来，道：“别问我，问就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写，老太太这么些年都是这样出题的，当年于影后也是这样过来的，得看你自己领悟。”真门外汉专，业课垫底的方颜整个人都不好了，苦哈哈的抱着大箱子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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