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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花柏栀元恩薰 > 第150章 望妻石
 
几日前,花柏栀和闻昊铭提了要批量生产的事,他同意花柏栀的想法,可也给花柏栀提了几点自己的想法,其一是不要找太古板的,不然不接受花柏栀说的漫画;其二是最好不要有自己的画风,不然很难驯服;其三,要擅长模仿,否则每一页都不一样很麻烦的。

花柏栀也是个会画画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闻昊铭提出的第一点就足够否定了大部分人了,所以最后决定还是让闻昊铭累一点,更新可以慢一点,等收到了钱再培养自己的人,在白纸上由着自己自由渲染要什么样的没有呢?

这第二点嘛都是基于闻昊铭画的漫画上,可如果另开一本新的漫画,当然这个第二点就没有必要了。

花柏栀原来也就和闻昊铭说过,他会是她带出来的第一个画漫画的人,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当花柏栀问他京城里有没有画工比较好,但是不喜欢名利,还年轻的人的时候,闻昊铭只是惊讶了一下没想过花柏栀的想法那么快,毕竟现在这个小说改编成漫画,他都是没日没夜的在画也还在画第一卷,现在开始第二部漫画会不会太急了。

可他没问,因为花柏栀有自己的主张,而且和他不一样,花柏栀从来都不止专注于绘画,似乎在各方面都有涉猎,她编写的小说,感情细腻似乎她曾经经历过这一切,可是他知道她没有。

他也问过花柏栀除了帮她画画之外还能帮她做些什么,花柏栀只是笑着说,你只要好好保护好你的手就好了,坏了,我就不要了。

她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强调他的手的重要性,可一个能花上五百两放他走的人放眼整个渠抚想必都没有几个,但这才让他总是有些茫然有些失落,因为他之于她是有价值的,可这份价值并不是唯一的。

比起花柏栀这个最近才想在绘画界插一脚的人,闻昊铭这么喜欢画画,肯定知道京城里有哪些奇奇怪怪的画家。

闻昊铭说了好十几个人,可是花柏栀都摇头说不好。

花柏栀颇为失望,这偌大的京城竟然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没了吗?”

闻昊铭撇了撇嘴,画工好的年轻人好找,可是不慕名利的年轻人基本没有啊,这些人读书不行,但是画工好啊,走不了科举这条路,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无法出人头地,一年一次的宫廷画师甄选就是他们飞黄腾达最好的踏板,而且可能成为御用画师,比起朝臣,御用画师因着要参与帝王起居录之类的要时时跟着皇帝难道不比他们风光,更容易得到皇帝的荣宠?

“你也想去那劳什子的如意馆?”既然是天下绘画之人向往之地,那闻昊铭这个比任何都热衷于画画只会画画的人不是更加向往了吗?

闻昊铭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原来很想去的。”

“现在不想了?”

闻昊铭点头,“不想了,进宫有什么好的,而且我又没有关系,一辈子可能连皇帝的背影都看不见。”

“幸亏你有自知之明,不然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被赶出皇宫的”,花柏栀开玩笑的奚落他,“不过你不知道在宫廷当画师是有俸禄拿的吗?还有小费,那可是比你在外漂泊不定的卖画要赚的多很多的。”

“不是有恩公吗?恩公都能随便花上五百两把我给弄出来了,要赚个五百两相信对于恩公来说那都是很随便的”,闻昊铭乐呵的说。

“……”,随便花上五百两,还真敢说,就差没有倾家荡产了,“随便赚个五百两和你有半文钱关系吗?”

左右不过是为了生活,跟着花柏栀,闻昊铭觉得很安心,而且他可不信花柏栀会短了他银子。

临离开的时候,花柏栀还是对闻昊铭抱有一丝希望的,他肯定是藏着掖着什么话没说,“所以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人?”

闻昊铭无奈的撇过头,确实有符合花柏栀要求的人,和这个人也见过几面,不过人家声名在外,大多都是别人认识他,他不认识别人,不过闻昊铭觉得被这样的人认识了可真是倒了三辈子霉了,觉得提起这个人名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除了画工之外,此人一无是处。

花柏栀对闻昊铭的表情实在是太好奇了,狐疑的围着他转了几圈,看的闻昊铭直发毛,因为这种审视让他似乎把这个人的印象又深刻的印在自己脑子里一遍又一遍。

“好了好了,别转了,我告诉恩公就是了”,闻昊铭被花柏栀转悠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出了一个他不愿提及的名字,“戚容蓝。”

“他与戚莲笙是什么关系?”花柏栀记得如今宫廷画馆中的馆长就是戚姓。

“叔侄关系”,闻昊铭有些奇怪,宫廷画馆的馆长很恰巧世代都由戚家长子担任,天下画师皆把戚家奉为楷模,而戚容蓝臭名昭著,知道他的也不奇怪,可是竟然有人知道戚莲笙却不知道戚容蓝,“世人只知戚家有容蓝却不知有莲笙,恩公却刚好相反了。”

“戚家人世代得皇家恩典,戚莲笙为宫廷画师和天下画师之首,知道他很奇怪吗?”花柏栀不明所以,据他所知的就是这样子的啊。

闻昊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娓娓道来。

花柏栀听他讲完之后反而来了兴趣,戚容蓝男生女相,男女通吃,典型的双性恋,成日里混迹在青楼和勾栏院里,不服礼教,不知羞耻,京里多数富贵人家收藏的俗画艳画多出自他之手,还曾以未婚夫人为模子画了一副艳画,当时可谓是轰动天下,之后他那未婚的妻子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服毒身亡了,就是这样一个人少时曾被人称之为画中鬼才,是戚家唯一一个奇葩。

她一定要将戚容蓝收为己用,他和闻昊铭完全不一样,有了他花柏栀不管在生意上会如虎添翼,连同人脉网络也能很快的搭建成功,就是不知道这样一个人要付出些什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

从十八里印刷坊出来之后花柏栀心情很好,因为第一卷马上就要上市了,马上就会有第一笔收入了,有了银子还有什么是办不成功的。

花柏栀站在元府的大门口,叹了一大口气,一路回来,元府今日发生的事都成了百姓饭后的谈资,什么元老爷子命不好之类的,儿子孙子都不孝想乘老爷子病要老爷子命,孙女太强势了,连叔叔和兄长都容不下了,还有元恩薰之所以看不上提亲的人是喜欢玩男宠这样的事。

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古代人科技不发达,可是这八卦和以讹传讹的本事比起现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花柏栀想元恩薰应该在老爷子那里,也应该去一趟,元恩薰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心情不好是人之常情,她走的时候居然好像还给了她脸色。

不过走到老爷子院子门口的时候,老管家告诉她,元恩薰刚从这里离开好一会儿了,可是都到门口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应该进去看一下老爷子的。

元老爷子和老管家没有把她当做外人,来了直接给请了进去也没有什么通报,这样的信任还真是难得,难得这样一户大户人家那么信任她,这样花柏栀更加没有理由不进去看老爷子。

在门口就听的老爷子和药酌在闲聊,似乎还有些开心,今天发生的事似乎都不存在一般,五指各有长短,像老爷子这样公正不阿的偏心元恩薰的,真的很少见,也许留他们一名不过是因为生下他们的亏欠。

药酌说老爷子的身子好了许多,可花柏栀没看出来,苍白的脸色,昏昏欲睡的双眼,凭着一点意识保持着清醒和他们聊着天。不多久,两人就结伴告辞了好让老爷子可以早点休息。

药酌告诉花柏栀,老爷子中毒已深,根除根本是不可能的了,必须慢慢调养身子才有好转的可能,今日那些针扎的位置都凶险的很,要不是老爷子信他,这针他也不敢下。

和药酌安安静静的走了一路,花柏栀反倒想起了整日里三房那三个女人不和却要搭戏出来逛园子,也不知道是要恶心谁?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房这一家子可以是一个人一台戏,能把整个元府都弄得鸡犬不宁,真是让人不敢小看。

路上,药酌似是无所谓的问起花柏栀这段时间的情况,花柏栀瘪了瘪嘴,伸手让他把脉,“君子动口不动手,会受伤的事我向来都不做。”

“你不是君子”,药酌哼道,“你做事向来随着性子。”

“……”,我做事向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药酌读懂了花柏栀的眼神,“谁家的君子像你这样‘劣迹斑斑’?”

“白衣胜雪的都是单身狗,比如你”,药酌衣服总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第一次听到单身狗这个词,虽然不知道单身狗是什么狗,但是药酌知道花柏栀嘲笑他孤身一身,“那薰儿总是如同下了凡尘的仙子一般是不是表示她斩断和你的孽缘,寻找下一段良缘?”

花柏栀一噎,无话可说,还好她年轻,否则要被气死。加快了几步,见傲梅迎来了,花柏栀也没等她开口,拉着她快步走进了阁楼,碰的一声把门关上,把药酌隔离在了门外。

明明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可是噎起人来和少年人不遑让,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不肯认输,非得把人说到无话可说,让对方心甘情愿的认输才行。

气呼呼的踩着楼梯往书房走去,砰砰的声音让下人们以为主子恨不得把这楼梯给踩踏了才甘心,小孩子的心性暴露无遗。

然后又是一声烦闷的关门声,只是这次她却慌了手脚,那书桌前郝然坐在的就是刚才她要找的人元恩薰啊,糗态尽显,反而让花柏栀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这么暴力的一面。

元恩薰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轻笑着站了起来,花柏栀从不曾因她而发小孩子脾气,她会对着麟儿发小孩子脾气,对着小七也会,对着药酌也会,她觉得很可爱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药先生说了什么,怎的能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一问,花柏栀就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她,可是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来了,“他说……他说……”

花柏栀知道元恩薰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可是这次却没有打断她吞吞吐吐的话,一脸我很有兴趣知道是什么事的样子,让花柏栀更加不知所措了,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告诉说,你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灼灼好奇的目光,花柏栀撇开了视线,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胡编乱造的话去骗元恩薰,于是乎,“他说我是你的孽缘,你以后会挥剑斩了我这情丝寻找下一段良缘。”

明明很清楚元恩薰不是那种人,可是她还是很生气啊,生了莫名其妙的气。

这会儿,元恩薰已经站到她跟前了,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花柏栀,十分认真的说,“确实是一段孽缘。”

花柏栀不敢相信的紧紧盯着元恩薰,确认她这话的真实度,很坚强的勾起一个笑容,“骗人,我们的天生一对,是命中注定的,是天定的良缘……”

等到花柏栀说完,元恩薰才勾了勾嘴角,有些深意的问她,“千里姻缘一线牵,猜一字。”

花柏栀更委屈了,因为元恩薰顾左右而言它,“重?”

元恩薰点点头,心里夸了一下她转的快的脑袋,“所以这么‘重’的缘分不是孽缘是什么?”

花柏栀眉头一挑,表情一下子就明亮了,合着元恩薰是顺着药酌的话在逗她呢,“薰儿知不知道望夫石的故事,‘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山头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你要是斩断我这孽缘,我会变成望妻石的,那时候才叫重,所以薰儿三思啊。”

“油嘴滑舌”,元恩薰故作生气的嗔怒,心里却十分开心。

如果能让元恩薰开心,装个傻子她也十分愿意。元恩薰她不一样,和普通人不一样,因为身份,因为世人,因为性格,她不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爱就爱,她要时时去压抑自己,只辨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从来都不敢去想我喜欢做这个不喜欢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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