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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沸腾星球 > 第五十九章 完好无损
 
族人狩猎回来,阳二查看英雄之柱,发现没有丝毫异样。阳二信心满满地告诉大家:“没事,柱子和洞顶都完好无损。”

晚餐后,和二坐在水道旁休息,云三还在清洗石板,和二问:“每天都是你做这件事吗?其他人呢?”

云三憨厚地笑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比如你负责狩猎,我就负责清洗。”

“男人负责保护族人,女人负责养育族人……”阳二拖长了声音说道,他是来水道旁洗漱的。

卢五慢悠悠地在水道旁边闲逛,听见阳二说这话,连忙说:“族长就是不一样,概括得非常精当。我们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完成自己的任务,尽到自己的责任……梅迪尔族就能越来越兴旺。”

阳二瞥了卢五一样,立刻咆哮起来:“你的任务呢?你做完了吗?厨房那么多事,你还有时间散步?”

卢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想自己在拍阳二的马屁呢,阳二怎么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呢?

阳二像是看透了卢五的心思,接着说:“你拍我的马屁也没用,赶紧做事去。”

卢五嘟哝:“都做完了。”

阳二吼道:“鼎也洗了吗?明天的柴火准备了没有?”

卢五突然理直气壮起来,说:“这些都已经做完了啊!真没什么事了。”

阳二盯着云三,说:“卢五,你看看云三多累啊,你可以帮他抬一抬石板啊。”

卢五连忙去帮助云三,他低声训斥云三:“动作怎么这么慢?害我挨骂!”

阳二得意地看着忙碌的卢五和云三,说:“这不是事吗?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卢五一边和云三抬着石板走向厨房,一边回头瞟阳二,他并不怨恨阳二,只是在想阳二一定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其实阳二心情很好,他只是吃饱了后很闲,身体的满足不能满足他的心理,所以他急切需要找个人展示一下自己作为族长的权威,恰好卢五在这里,卢五是能满足自己心理的最合适人选,卢五不会像左四和白三那样反抗,虽然左四这段时间看上去温顺了许多,但阳二对左四还是有些忌惮,不到迫不得已,阳二是不会去招惹左四的。

和二继续盘坐在地上,他不想搭理阳二。

阳二此时身心俱佳,他笑着对和二说:“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和二紧闭双眼,静坐不动,也不回答。

阳二有些尴尬。卢五一边与云三正清洗第二块石板,一边偷偷笑。

阳二伸手拍和二,他的手掌刚触摸到和二的肩膀,一阵酥软的感觉传遍全身,但很快就消失了。此时的和二正巧从树根世界出来了,他睁眼看着阳二正满脸惊异地扶着自己的肩膀,问:“阳二,你干嘛?”

阳二吃惊不小,反问和二:“你进树根世界了?”

“是的!”和二回答,“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阳二缩回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地查看,嘴里说:“我刚才碰你,感觉就像进了树根世界。”

“你是说,你碰我的时候也进入了树根世界?”和二明知故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二一直没有把自己能带其他人进入树根世界这件事告诉大家。大家都知道和二一直在水道旁静坐,也知道和二静坐时常常出入树根世界,但是没人知道可以通过触碰和二进入树根世界。

阳二点头,云三和卢五放下石板走了过来,其余在水道旁的人也都凑过来。

和二沉思一小会儿,说:“我们再来试一下。”

阳二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说:“算了!”树病让他心有余悸,倒立的滋味他记忆犹新。

“我来试!”“我来试!”云三和卢五异口同声地说,他们都没有见过树根世界。

阳二在一旁阻止,但态度并不坚决。

和二同意了,三人并排坐着,云三和卢五的手搭在和二的肩上。其余人见阳二并没有特别反对的意思,都表示要试一试。阳二呵止其他人,说:“你们都想找死吗?”

卢五觉得阳二这句话很刺耳,但对树根世界的好奇击退了他心里所有的顾虑,他咧着嘴笑着,静等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云三对阳二的话很在意,阳二的两种态度说明阳二并不在乎自己,云三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是“我的生活并不如意,并不快乐,找死就找死吧!”

和二闭上眼,开始他的树根世界之行。阳二突然说:“和二,一定不能在里面太久。”可惜和二已经听不见了。

四周挤满了人,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只一小会儿,卢五就睁开眼,腾地站起来,大声嚷嚷:“真舒服!太好玩了!”

和二也睁开眼,笑着看卢五的表演。

云三还静静地坐着,他的脸黑里透红。和二忙喊云三,云三不动,和二伸手推云三,云三身子摇晃几下,搭在和二肩上的手耷拉下来,但眼睛依然紧闭着。周围的人都不明情况,安静了下来,场面变得有些紧张。

阳二对和二说:“快,你再进去看看,他还在里面吗?”

和二伸手扶着云三的肩膀,正准备进树根世界,就听云三幽幽地说:“我没事!”

人群一下子哄笑起来,有人将水洒向云三,有人骂着云三,有人作势要揍云三。

云三依旧闭着眼,长叹一口气,说:“树根世界是真实的。”

阳二蹲下身,翻开云三紧闭的眼皮,仔细检查,然后又仔细查看了云三的手指甲和脚趾甲,最后他又将卢五叫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终于,他舒了一口气,说:“现在看来,你们都没事。但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事。”

“我也要进去看看。”一个女人大喊,是蓝行。男人们都错愕地盯着蓝行,阳二站出来,指着蓝行问:“你想进哪儿去啊?这是男人们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

蓝行将两岁的行五交给女儿行多,她一把推开阳二,对女儿行多的喊叫置之不理,径直朝和二走去。齐单、卢曾和贝藤等女人也挤出人群,吵吵嚷嚷地走向和二。

见几个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自己而来,和二竟然显得有些慌乱,他犹豫着站起来,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右脚退到了水中,湍急的流水淹过他的脚脖子,绕在他的脚踝上激起一个小腿高的圆弧。和二镇定一下,双手叉腰,强笑着迎接蓝行她们的到来。

蓝行走到和二面前,和二再退了一步,两只脚都站到了水里,蓝行一把拽住和二说:“你躲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你。”

和二尴尬地笑,说:“我没躲!”

“没躲?那就过来,带我们进‘树根世界’里去看看。”卢曾抱着刚出生不久的曾三走了过来,拉着和二的另一只手,笑嘻嘻地说。

和二在两个女人的拉拽下来到了大厅中央。女人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和二簇拥在活色生香的人肉堆里,他觉得有些窒息,他朝人群外的阳二喊道:“快阻止她们……”

阳二笑着,无奈地摇头,又听见和二的叫喊声:“快叫月静来……”

月静慢慢悠悠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抱着出生不久的申代。女人们为月静让开了一条道,月静走到和二身边,一本正经地问道:“什么事?”

和二满头大汗,忙不迭地说:“月静奶奶,快让她们放了我吧。”他用眼神向月静指了指两旁拉着自己双手的蓝行和卢曾。

月静用手拍着咿呀学语的申代,问蓝行:“怎么啦?”

蓝行像放连珠炮一样说:“和二能带其他人进‘树根世界’,我们也要进去看看。”

和二耸耸肩,看着月静,意思是说女人们如此荒唐,居然想进树根世界。

月静问和二:“怎么啦?”

和二愣了,他揣测月静是什么态度,半晌,他才明白月静是在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同意女人们的要求。和二急了,语无伦次地说:“这‘树根世界’是女人能进的吗?”

月静面无表情地问:“不能进?”

和二摊开双手,说:“女人们当然不能进!”

月静说:“为什么?”

“因为有可能会有危险,树病呢,奶奶,你知道的。”和二说,面露难色。

阳二挤进人群,说:“让她们试试吧!”他劝和二。

和二低下头,不做声。

蓝行赶紧招呼所有女人:“都过来!”

女人们都或抱着婴儿,或牵着小孩,大家聚拢在一起,互相搭着邻近人的肩膀,男人们和孩子们也过来凑热闹。和二等到大家都彼此连接在一起,大声说:“大家准备好了,我要进去了。”

树根世界里五彩斑斓,霞光万道,各色光交织融合,变换着不同形状,这情景与石蛋在树根世界里的时候差不多。和二没有逗留,他连忙从树根世界里退了出来。“‘树根世界’怎么变成彩色的了?是石蛋的原因呢,还是女人的原因?”和二寻思着。他睁眼看了看大厅里的族人,大家都闭着眼静坐着:男人们停止了争吵,女人们停止了嬉笑,孩子们停止了奔跑,婴儿们的哭声都停止了。流水哗哗的声响被放大,在大厅里回响。

为了看个究竟,和二推开搭在自己肩上的几只手,独自一人闪进树根世界,那里又变得白茫茫一片,没有了炫目的七彩光。

族人们陆续睁开了眼睛,他们表情各异,或陶醉,或兴奋,或恬淡,或木然……

“真神奇!”月静大叫,她站起来,怀抱着申代像个小姑娘一样在地上转圈,申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月静,不哭不闹。

族人看着癫狂的月静,倒也没觉得特别的不妥,大家正在体味自己的感受,沉浸于各自的甜梦中。

月静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自己的姿态和表情,一边假装逗着申代,一边慢慢移出人群去。

女人堆里开始传出低低的议论声,“真是美梦!”“舒服的感觉!”“你感觉像什么?”“很真实!”……

“对,这是真实的!”燕贺兴奋地说,因为舌头不利索,说话含混不清,但语气不容置疑,她微凸的眼睛闪着亮光,额前卷曲的刘海被说话的气浪吹起。

卢四和阳大坐在一起,他俩对视一下,都想起前一段时间云三的笑话,不由自主笑了。

水道旁边,云三腾地站起来,他高声喊:“我同意。那是真实的。”

众人将目光转向水道,只见云三站在那口最漂亮的破鼎旁边,显得有些拘束,但说话的底气很足,他像悟到了一个所有人都不能领悟的真理一样,充满着兴奋、激动和急于表达的欲望。

卢四和阳大再次相视一笑。

云三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哆嗦了好一会儿,云三吞吞吐吐地说:“我是说,‘树根世界’是真实的,大家都感觉到了,对吧?”

蓝二在一旁等了老半天,才听得云三吐出这么几个字,他显得很不耐烦,大声呵斥云三:“去,能感觉到的都是真实的吗?我感觉你在那里紧张得快要尿裤子了,这是真实的吗?”

众人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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