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这种变化，她就不信陈天不知道。他这两天还是很忙碌，偶尔来一下店里便又很快离开，问做什么又不说，让人心里没底。
想是这样想，但不能说出来，或许服装店现在已经是强弩之弓，陈天在尽力支持，但有心无力。
离开林记，陈天开着车向城郊驶去。
两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某个平民饭馆里，宽敞的桌子在店外面摆了好几排，有一伙人正等着他。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周围的地方被陆陆续续坐满了，那些人穿着粗劣的布料，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几个坐成一桌子正在那讨论。
陈天坐下来吃了碗面，等那些人到齐了，他把面咽进去，把面一推，拿着纸巾擦嘴，一边说着:“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的时间是有限的，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哄吵声一下子变大，那边有个人被推出来。
他坐过来，打量着陈天，一手拿牙签掏牙，吊儿郎当的说:“你说的靠谱么？你是谁啊。万一骗我们怎么办？”
陈天轻笑一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他站起来就要走，那人慌了赶紧把他拦住:“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毕竟这人谈的生意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馅饼，虽然是真是假值得判断，可那要是真的话，那可是一件大买卖啊。
陈天身边的助手递给对方一个文档，那人岔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认真把那东西看了好几遍，那人妥帖的把东西放下，殷勤的给陈天倒了杯水，讨好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势利眼的李三前后两副面孔。其他人眼睛都不敢动，专注地盯着这边，生怕错过什么有用的东西。
陈天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林记的火爆你们也是知道的，本来是约的昨天，店里实在走不开。没办法才改成今天。我这人吧，钱赚的多了。我就想换一个法子来赚，我自己能省点事情，也让更多的人富起来。”
李三激动拍了桌子，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陈老板大气。”
这些人都是京都里闲散的小贩，偷偷卖点东西维持生计，可大多数的日用品谁那都能卖，被城管捉住还得罚点，能赚上几个钱。
前几天突然有个大老板联系了他们，说愿意和他们做生意，愿意把商品分销给他们卖，把这些小贩们高兴的前一天晚上都没睡着觉。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要是真的，做成了起码也能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我会让人安排给你们教授制作林记传统服装的技术，但不是白来的，你们每个愿意做的人必须给我交加盟费。咱们合作共赢，这个方法不好么？”
陈天提出这个条件，许多人已经心动了，这个条件不过分，利益是大大的。
众人你看我看你，都在观察。
助手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沓纸放在桌子上:“名额有限，先到先得。愿意做的来我这里填表。等过段时间会有我们这边的人联系你，也可以先学技术再交钱，你们要是信不过的话。”
名额有限，这还考虑什么？
一眨眼，桌子边已经围满了人，无数只大手在空中伸着:“给我一张。给我一张。”
桌子被堵个严实。陈天放心的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助理，自己离开了。
一个星期后，城里出现了一些商贩，出售的衣服又精致又便宜，一出现便被抢购一空。
商贩数着钱心里乐滋滋，百姓们穿了更廉洁的衣服美滋滋。
与此同时，林记郑重宣布，关闭旗下所有服装店，退出服装行业。
这本来是个伤感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天情绪没有太大变化。别人都为林记可惜，只有他，只说:“这也没什么不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这事盖过去了。
林婉秋相当纳闷，直到几天后，几十个小贩兴高采烈的过来送钱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陈天是这样回答的。
“服装行业除了前期的暴利，后期我们和齐家争斗的时候很难不处于亏损状态，与其自己苦哼哼的赚钱，不如把技术教给别人，坐享其成不好么？”
陈天一个响指把她的情绪返回到现实，忍不住称赞一顿:“高，是真的高。”
由人前的运作者到后期的暗箱操作，规避所有风险，利益最大化。
林婉秋还在感叹这操作的厉害，陈天已经一把把她抱在腿上，一个脑瓜崩弹过去，等她反应过来陈天的嘴已经压了下去。
另一边的齐家相当高兴。
林记的退出，标志着两家竞争的京都市场变成了齐家的一枝独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齐册还担心是不是陈天使诈，他想谋划什么，事实证明，还是他多心了。
“恭喜家主得偿所愿，京都的服装市场是我们了。”
齐册十分喜悦，眉眼间难掩得意:“这一天的到来，我并不意外。那陈天没权没势，和我们撑了这么久，已经算是强弩之末，放弃也不稀奇。”
齐家人上下纷纷称赞家主神机妙算。
只是，齐册高兴之余，心中也有些疑惑，他道:“先不要骄傲，陈天这人异常狡猾，要是他有后招怎么办？”
人群中有人接话:“家主不要担心，我看那陈天就是个浪荡的货，心无二两墨，妄想独占市场，得亏家主聪明。断了他这条路。”
“是啊。就算他有心耍计谋，可店铺关门是真的吧？我今天过去的时候牌子都摘了。已经有人过来看店铺了。”
齐册摩挲着扶手，沉思:“那这样说来，或许是真的？”
管家低着头道:“必定是真的，他没有城府权势，只身来这京都闯荡，资金缺乏，哪比的过咱们齐家如日中天。”
“是啊是啊。”人群中纷纷应和表示赞同。
齐家餐桌上，一片欢声笑语，他们已经认定齐家是笑到最后，陈天之前所有的努力根本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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