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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跨界万山之巅 > 第127章 谁怕!
 
苏佑边行边想,他知道云蚕是五皇子府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也是修习的水元气。又心中一动,他怎么知道自己修炼了水系元气?他并没有在人前显露过水元气,那就是卓家或者灵刀门的人告诉他的。四海,灵刀都是四皇子的人,那这云蚕却要帮卓全钰出头,是否代表五皇子是倾向于四皇兄?

  虽然没有什么心情,苏佑仍然逛了一遍北城区。此时来到近皇宫的街区,皇宫背北朝南,北面临近雄伟耸立的紫瑶山。巍峨高耸的紫瑶山,山顶积雪,陡峭险峻的山体,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绝对的易守难攻,难怪皇宫会建立在这个位置。

  而且山脚下的斜坡上还有一座副城北山城,此为第二道防线。皇宫易守难攻,当得固若金汤。

  他遥望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俨然就是一个内城。高大的宫墙上面尽是哨塔,宫墙前时有一队队紫盔紫甲的军士巡过,应该就是禁卫军了。

  整个皇宫戒备森严,即使在白天,附近稍微靠近或者凝视皇宫的人即会被驱离甚至盘问。苏佑没有特意观望皇宫,他绕着皇宫南面街道,从宫城南门走到了宫城西门,已耗费大半个时辰,对整个皇宫才有了初步的印象。

  ..............

  回府的路上,他不时思索今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与那云蚕的战斗,回顾自己战斗时的表现,相对于云蚕的肆无忌惮,他的表现就有些放不开手脚,是有所顾忌吗?他不觉思索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事开始畏首畏尾了?

  不觉走回了孙府,看时间还不算晚,他遂往孙府私塾学堂行去,他记得学堂是位于外府内侧的微风湖畔旁。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学堂不小,一栋有些古老、木石结构的方形院落中,竟有上百人在学习。年龄从六七岁到十四五岁不等,分成大小两个课堂,六到十岁一间,十一到十五一间,分处院子两边。此时大学堂内正有先生在授课。

  他走到窗边,一眼就看到坐在靠后面位置的杨婵,她似乎正在开小差,此时眼睛看向窗外,也一眼看到苏佑。苏佑指了指先生,要提醒她认真听讲,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先生竟然是孙族二爷,朝中太学士孙重山。他怎么会在这私塾教书?

  不敢打搅,苏佑贴窗站立不动,听到的内容是关于鑫浩国的历史,孙重山正在讲叙千年来历代皇朝的发展,名人轶事,学说流派的兴替,文学艺术的变革。让苏佑也来了兴趣,不知不觉听完了整节课,直到先生宣布下课,学生们跑出学堂,已是休堂时间。杨婵静静地走到一边,并没走去苏佑身边。

  孙重山也早看到苏佑,他走出学堂,苏佑已客气的施礼问好,口称太学士,孙重山让他称呼二爷就行,苏佑就喊了声“二爷!”。

  似乎看到苏佑的疑惑,孙重山解释只要是不在朝堂当职时,他每月总会抽空来私塾教几天书,已坚持有十数年,三代这些少爷小姐基本都是听他讲课长大的。平时他不在时,他的朝中学生也会抽空轮流到此授课,甚至送他们家的孩子来这上学。他学生中名叫陈学谦的先生来的次数最多。今天他正好有空又不当职,就来了,就碰到苏佑。

  两个人走到院中角落的石椅上坐下交谈,孙重山指着正上前来拜别先生离去的少年们,告诉他这是谁谁家的孩子,其中一个十四岁叫孙秀色的竟是孙重庆的幼女,还有一个将近十五岁的孩子是孙天佑的妹妹孙秀画,她也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学生。

  孙重山说他到私塾教书,是想让家族的孩子在学习生意经营、器械炼造之外,多懂一些做人道理。素来文以载道,就要多读文史哲书,当然也要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可以熏陶素养的技艺,不要只给人一股浓浓的商人铜臭味。苏佑就笑了,不知道二爷还这么风趣。

  孙重山继续道:“我自小修炼的天赋不高,十二岁开神,十六岁明神,三十岁后才突破动神,还是在秘室,丹药资助下才实现的。现年五十,仍未突破后期,比起秀琇的天资,我就太普通了。族内除了父亲,叔父们,二代这些兄弟修炼上的天赋并不太高,成就也不算太耀眼,几兄弟的心思都放在商楼生意经营上面。三代中除了秀琇,到是还有几个好苗子,所以父亲也就将培养的心思放到了这几个孙儿身上。”

  他顿了顿,“我儿天恩,你已相熟。他性格并不像我,他好武而不喜做学问。平时性格也是大大咧咧,到是修炼天赋尚可,我只好顺其自然,由着他了。” 他自嘲己身,却语气轻松,让苏佑感到放松时,也有所触动。

  孙重山继续说:“所以自知修炼一途并不适合我,我也无心商道,遂入朝为官,一心钻研学问,以期能为国为民做些事,其中也有我个人的理想抱负。无奈我自认胸藏千壑,确仕途不畅,年届五十,心中所想仍无施展机会,可是碌碌一生啊!” 

  苏佑赶紧好言安慰他,又奇怪二爷为何向他发这一通人生感悟的牢骚,按理他和自己才算第二次见面。

  孙重山似乎不介意苏佑做何感想,继续絮叨:“刚才我课堂上所讲,鑫浩、天泽的前朝为永昊帝国,分裂后,千年来两国也是朝代更迭,风云变幻,也并非一帆风顺,再分裂甚至亡国也不是没有可能。国家尚且如此,何况家族。我和你说这些,并非因为你对家族生意有功。事实你也证明了你对商楼的贡献,你做出来的事物,已经为商楼开拓了无限商机,商楼甚至有望在几年内一举成为鑫浩最大的商楼。我关注的不是你在器造这上面的才华,而是别的方面。”

  “可以说是你修炼的天资,父亲就说过你的资质不下于秀琇。也可以是你独特内秀,率性而为、又自信不屈的品质。上月我初见你时,你眼中所传达出来的自信畅达,不受拘束,自由奔放的性格给我印象很深啊。” 

  他盯着苏佑的眼睛,“不过这时你的眼中,让我感受到的不再是率性和自信,而是迷失和不安,双眼已被心中的尘埃蒙蔽!” 

  苏佑心中巨震,他脸上没有多大变化,内心已翻起涛天巨浪。开始自省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包括今天的表现。当时心里的活动,心态的变化,一幕幕画面像幻灯片般在眼前闪现。

  而后他恍然醒悟,这是不知不觉心中有了顾虑,自信受损而迷失了自我。心里有了怀疑,再不能保持清净圆润的心境。他同时想到昨晚上对元气修炼的怀疑,当时疑念乍起,各种悲观负面情绪纷至沓来,涌上心头,甚至对烟气都产生质疑。今天与人对战时吃了亏也忍气吞声,实不是他的正常所为。

  这时心中明悟,他是因为石头来到这个世界,如果它是有主之物,以后会对他有害,那怎么伤害他,难道再将他送回他来的世界吗?他晒然一笑,还会有什么更坏的结果?

  他为自己对吸收借用他人无主元气,对石头烟气的担忧态度感到好笑。

  想起孙黄河传授元神理论,元气基础时讲过的,修炼即修心,修我。我为独神,神起,天地元气皆为我号令,力可移山填海,虚空破碎。

  思及于此,他豪情涌现,神识立即激荡,六枚元神印记同时亮起,元气球震动呼应,立即感到神海清明澄润,身体也感觉像是感冒病毒一扫而空、鼻塞突然能通气了般,全身轻盈飘逸,通透舒坦。原来一切都是心中魔障啊!不用人提起,他自己也想到了心魔。

  又想到水动神几乎是一股作气,一冲而破。当时的他在水底特殊环境下,无思无绪,独立守神,心中无魔,故一气呵成!正是心无羁绊,率性而为!

  孙重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扰。他修炼的天赋不高,但眼光阅历在,而且他善于看人,又是旁观者清。此时明白苏佑已有觉悟,眼神恢复了初见时的清明透澈,就不在担忧他。

  孙重山道:“希望你保持这种心态,坚守本心,珍惜自己的天份才情,不负青春,不虚此生!不要像我这样空有抱负,却束手束脚,蠖屈不伸!”

  苏佑感受到孙重山应该是在朝不得志,才华无法施展,至心气难平。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此时他心中已无牵挂,更无顾虑,也真诚地感谢孙重山的淳淳教导。他心中通明,想起一首此时很适合孙重山也适合他自己心境的诗词,拿来送给孙重山也同时送给自己。

  他笑靥灿烂,朗声念出,“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念出这几句,他心境澄明,清楚地感觉到了境界的壁垒。似乎只要一捅,即触手可破。他豪气干云,继续念道:“......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佑携手杨婵洒然而去。

  孙重山巨震动容,他在苏佑刚念出前面两句时,已心中澎湃激荡,似狂风刮过。当听完完整的诗词,身心就像从某种束缚,羁绊中挣脱,而能任意驰骋的无比畅快。良久喃喃道:“好词,好一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低回不已,心境也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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