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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阿澜洛长天 > 第35章 殿下让您搬出漪澜院
 
"你胆子不小啊,你以为别人叫你太子妃,你就真的是我的太子妃?谁给你的勇气,敢这样对清窈?"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手中的药瓶子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阿澜抬起眼,看见了洛长天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

"怎么,她有本事挑衅我,没本事承受我的还击?"阿澜不服输地道。

"她挑衅你?"洛长天冷声道,"我怎么听说,是你仗着身份欺负她呢?不说别的,你敢说这漪澜院不是你逼她让出来的?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住在这里?"

阿澜的手一下子捏紧了,不知道是不是洛长天手上力道太大,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我是太子妃,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依旧是太子妃,我不配住在这里,她就配吗?她又是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就感觉脖子上的力道更紧了,她几乎快要没法呼吸。

到了这地步,她却不见一点恐惧,眼中燃烧着火焰,艰难地道:"你要杀了我吗?那倒是快动手,我让傅清窈问问你敢不敢,我也想知道,你敢不敢!"

她这么说不是没有底气,之前成帝将她当成弃子,洛长天也不将她的性命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有皇叔给她撑腰,洛长天还想杀她,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洛长天深深地看着她,手上的力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不是没有那胆量,他想要做的事。谁能阻挡他?就算是靖王,也不可以。

他犹豫并不是因为忌惮靖王,只是在和心中那股"本能"抗争。

又来了!

他刚起杀心,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就感觉心都要碎了,比她还要难受数倍。

他猛然松了手,居高临下看着她,她正捂着脖子咳嗽,双颊上一片潮红,心疼之余,他心头也一阵古怪的悸动。

费力将那些奇怪的感觉压下,他冷声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去清窈院门外跪着,等她醒来,你当初怎么打她的,就让她怎么打回来。"

阿澜想也不想就道:"做梦!"

洛长天道:"不愿意?那就去大牢里蹲着吧,什么时候清窈原谅你了,你再出来!"

"凭什么?"阿澜不服气,"她现在这样都是她自作自受!要让我求她原谅?她好大的脸!"

她知道这时候硬碰硬不是理智的做法,但是面对洛长天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感觉自从离开隋国之后,就越来越鲜明了,就像现在,说出口的这些话,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心里仿佛憋着一口气,让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你胆子的确很大,敢问我凭什么。"洛长天看着她,忽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跟我演戏服软,希望我从宽发落,现在底气这么足,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你?"

他说的上次,是她和阿钰见面被他逮到那次。

阿澜微微偏头,避开他的视线,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现在想起那次的记忆。只觉得丢脸,早知道他是这样的铁石心肠,她怎么可能会对他服软!

他也的确说对了,都只是演戏而已。

洛长天倏地冷下脸来,寒声道:"这么说你是不去了?"

挑衅一样,阿澜干脆地说:"不去!"

"好得很!"洛长天冷哼一声,"来人!"

"殿下!"立即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洛长天道:"太子妃火气大得很,送她去牢房冷静冷静!"

他对阿澜道:"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走,我就让人送送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愿意跟清窈道歉了,再让人来禀报我!"

得了洛长天命令,侍卫面无表情,上前逼近阿澜,"太子妃,请。"

阿澜怒道:"洛长天!你--"

"带走!"

话没说完就被洛长天打断,这次侍卫直接上前,押住了她。

洛长天完全没想要给阿澜留面子,就让人这么大张旗鼓地将她押送到了监牢。

侍卫将她交给管理监牢的张关。传达了洛长天的意思,就离开了。

张关喜好钻营,性格谄媚,心思不太正,靠走关系才得的这么个位置。

他一直想要在主子面前露脸,却没找到机会,听说太子府中那位傅姑娘在太子殿下心里分量很重,就一直想要巴结对方,如今见阿澜被送过来,他心中一喜,心道机会来了。

按理说阿澜就算惹了洛长天生气,可到底是个太子妃,怎么着都该客气点,但张关一脸正直的模样,直接吩咐手下人:"今天早上送来的那犯人旁边那间牢房不是空的吗?带过去吧。"

手下人一愣,想要提醒那两间牢房中间的墙不是给那犯人打坏了吗?都还没修好呢,话没出口,对上张关的眼神,又咽了回去,只道:"是。"

换个人张关是不敢这么胡来的,但他有自己的关系网,知道这位太子妃有多不受太子殿下待见--但凡有一点在意也不会将人送到这地方来了,于是行事肆无忌惮。

--就算到时候真有什么意外,还可以将罪名推给手下人不是?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监牢本来就是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又是晚上,气氛更加不好,阿澜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进去后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袖子底下的手悄悄握紧了,慢慢地渗出了汗。

她被人关到了最角落的一间牢房,里面黑漆漆的,一进去就踩到了潮湿的稻草,好像都快要腐烂了,她闻到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没有床,也没有烛火,狱卒离开的时候将手上的火把插在了不远处的墙上,火光颤颤巍巍地照过来,阿澜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东西,却看不真切,她走了两步,不小心踢翻一个坛子,里面的东西洒出来,难言的味道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竟然是没有处理掉的排泄物!

阿澜脸色变了一下,急忙退开,缩到离那地方最远的一个角落,那地方的稻草勉强不那么潮湿,她就蹲在那里靠着墙不动了。

昏暗里忽然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支着耳朵辨别了下,听出是老鼠爬过的声音,吓得将脚都缩紧了些,整个人都警惕着,生怕那东西爬到她这地方来。

过了好一会儿,没动静了,老鼠估计是爬到其他地方去了,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忽然那么不安、那些愤怒,还有难过,以及委屈,都一股脑涌了上来。

就是那些年在冷宫的时候,她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她做错了什么呢?她只不过是正当地捍卫了自己的权益。

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那样对傅清窈,之前的事情不说,阿肥是她养的鸟,有多宝贝,路上同行那么多天,她不信傅清窈不清楚,可那女人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样残忍地折磨阿肥。

当然她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在洛长天那里,谁对谁错根本没什么区别,他知道的只有傅清窈受了委屈,她就该受到惩罚。

他还想逼她给傅清窈下跪道歉?做梦!

她脑袋埋在膝盖上,吸了下鼻子,心想这种日子不会太长久的,等她回去,皇叔也会这样宝贝她。

想着皇叔对她的好,忘掉洛长天对她的不公,她心里慢慢就好受了些,渐渐睡了过去。

在这种地方当然睡不安稳,她眉头时时都是蹙着的,轻轻一点动静都能让她惊醒。

所以在听到有人在砸墙的时候,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差点就跳起来。

抬头一望,猝然对上一双野兽一样发亮的眼睛,她的心差点就跳出来,等借着昏暗的火光看清对面的情景,她更是吓得脸色大变。

光线太昏暗,之前她竟然没发现,对面的墙上竟然有一个大洞!而现在有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正从隔壁牢房狠狠地往那个大洞边缘砸!

他每一拳下去。墙上的洞都会肉眼可见地扩大一圈!

见阿澜发现他了,那人露出一个狰狞可怕的笑容,粗犷的声音里透露着淫邪:"小美人儿,你等等,哥哥马上过来找你。"

阿澜一下子站起来,跑到牢房门前去,试图将门打开,"来人!来人啊!"

可是没有人理她,狱卒一个没有出现,被吵醒的其他犯人还爬起来看热闹。

她的惊恐让那人十分兴奋,哈哈大笑着,退后一步猛地一脚,竟然将那墙踹倒了半边!

阿澜吓得直往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再也无路可退。

对方搓着手,直接走了过来,一步一步朝着阿澜靠近,在离阿澜三步远的时候,一下子朝阿澜扑了过来!

阿澜尖叫一声,飞快地朝旁边躲去,然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摔了下去。

那人一把抓住了她,手腕被捉住的时候,阿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股厌恶让她差点没吐出来,在对方靠近的时候,她突然拔下头上的发钗,胡乱就刺了出去。

那人被刺中了眼睛,惨叫一声,阿澜趁机一蹬脚,拼尽力气将人踹了出去,然后爬起来就跑。

只是地方就这么点大,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她很快又被抓住了,这次对方捉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反抗不能。

看着对方满是横肉的脸一点点靠近,阿澜瞪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那一瞬间甚至有咬舌自尽的冲动。

却忽然牢房门被人打开,一片衣角从阿澜眼前飘过,下一刻身上的人就被来人一脚踹了出去,撞到墙上又摔下来,惨叫一声后就没了动静,生死不知。

阿澜喘着粗气,略带些茫然地往上看,只见来人身形修长,一身蓝色锦衣,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个下巴来。

那下巴的轮廓似乎有些熟悉,竟然让她有种是洛长天站在她面前的错觉。

她恢复了点力气,就飞快地爬起来,缩在一边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你是谁?"

刚才一直喊人,她声音都有些哑了。

"我叫温遇。"他说。

"世子。"忽然有狱卒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温遇微微侧头,"抬出去。"

立即有两个狱卒走进来,手脚麻利地将那男人抬出去了。

温遇又朝阿澜走近,在她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根弦的时候,止住了脚步,然后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弯腰披在了她身上,接着转身离开。

直到对方脚步声彻底消失,阿澜才放松下来,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好一会儿,拉了拉身上的外袍,隐约间似乎闻到了草木的清香。

她累极了,却不敢睡,只要睡不睡地阖着眼睛。

恍惚间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猛然睁开眼睛,却一个人也没瞧见,又困惑地轻轻闭上了眼。

……

"殿下……"张关战战兢兢地跪着,脑门几乎要碰到地上,"啪嗒"一声,是脸上的汗砸到了地面的灰尘里,那声音十分微弱,却让他清晰地听见了,仿佛砸在他心上一样,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一抖。

洛长天坐在桌边,阖着双眼,面无表情,黑色的衣袍上是金线绣制的龙纹,浓重的威压扑面而来,摇曳的烛火照着那张俊美的脸,给人一种阴沉可怕的感觉,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只有站在洛长天身侧的温遇,可能是因为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的原因,依旧给人淡然自若的感觉。

监牢深处正在受刑的犯人的惨叫声,远远地传过来。

洛长天睁开了眼睛,"谁让你这么做的?"

张关汗如雨下,"殿、殿下!不关属下的事啊!是底下人不知轻重。竟然将太子妃……"

话没说完,洛长天"唰"地一下抽出了温遇腰间的长剑,一道寒光闪过,张关一声惨叫,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了下来!

张关捂着耳朵,几乎要昏死过去。

"谁让你这么做的?"洛长天又问了一遍,这次让在场每个人都看见了,他脸上的阴沉不是错觉。

"是傅姑娘!是傅姑娘让属下这么做的!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张关哭喊道。

虽然傅清窈并没有亲自授意,是他自己先起的心思,但是这时候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推脱罪责保住小命。

更何况他送了信去邀功,傅清窈要是什么表示都没有就算了,却让人送了几锭金子的赏赐过来!这不是肯定他的行为是什么?!

要不是傅清窈的态度,他后来肯定想着想着就后悔了!肯定没胆子这样冒险!肯定会把太子妃转移牢房!就必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张关现在已经后悔到了极点。

要让他知道太子殿下会这样在意太子妃,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啊!

张关供出了傅清窈,洛长天身边的一些人脸色就有些微妙,副将武同和傅清窈关系很不错,上次奉洛长天命令回来给傅清窈送礼物的就是他,他道:"殿下,傅姑娘刚醒没多久,身体还虚弱,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而且傅姑娘心地善良心胸宽广,绝不可能做这种事!这人必定是在诬陷傅姑娘!"

洛长天没说话,只一抬手,一剑了结了张关的性命。

武同摸不准洛长天的意思,还想帮傅清窈说两句好话,冷不防对上洛长天黑沉沉的眼睛,登时不敢再出声。

……

阿澜又觉得有人在看她,这次睁开眼睛发现不是错觉,一张放大的俊脸猛然就闯入了她的眼帘!

洛长天?!

他为什么蹲在她面前,离她这样近?!他想干什么?!

阿澜压下到了嘴边的惊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戒备地看着他。

这一动作让她的脸色微微白了白,之前反抗那人的时候摔了两跤,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背上疼得厉害,身子只轻轻一动就扯到了伤处。

洛长天看着眼前的人,形容有些狼狈,小脸上还有泪痕,可能是自己胡乱擦过,脸上有些花,容貌虽然出色,可这样一来也看不出几分了,倒是那双眼睛,漂亮得让人着迷,这时候亮得惊人,浑身都戒备着他,仿佛一只藏着爪子蓄势待发的幼兽。

这和他梦里的一点也不像,梦里的那个会抱着他的腰身撒娇,眉眼弯弯地冲他笑。

"你叫什么名字?"洛长天抬起她下巴,忽然问道,也是才意识到,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听成帝和靖王喊过她阿澜,"卫澜?"

他拇指在她下巴上意味不明地轻轻摩挲,痒得阿澜浑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不是。"她动了动唇,"……微生澜。"

她叫微生澜,随母姓,因为成帝不喜欢她姓卫。

微生澜?

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洛长天只觉得心猛然一动,有种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的手因为莫名激动起来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他狠狠地皱起了眉,蓦地收回了手,不想让她发现。

他的目光又落到她身上那件蓝色的外袍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阿澜都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一伸手,就将她身上那件外袍给拉了过去,然后顷刻间就给震成了无数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知道错了吗?愿意给清窈道歉了吗?"他站起来说道。

"我没错。"她声线冷硬地回答说。"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她道歉!"

"这么说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

阿澜抿着唇不说话,闭上眼睛,无声地抗拒着他。

洛长天脸色一沉,冷声道:"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他甩袖离开。

阿澜一动不动,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

却不想过了片刻,听见面前有动静,一看竟然是他又返身走了回来。

阿澜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他毫无征兆一把抱了起来!

被他手臂压住的后背疼得她猛地一颤,下意识一伸爪子,挣扎,"放开我!"

手上挠到了东西,她一抬眼,就见洛长天下巴上多了两道痕迹,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惶。

洛长天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水,"不想死的话,给我老实一点!"

阿澜僵着身子不敢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手臂移了个地方,没再碰到她的伤处了。

就这样一路回了漪澜院。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太子府中已经人来人往,那些个本来觉得太子妃前途昏暗,不值得投靠的人,看见洛长天亲自把人抱回来,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又有消息灵通的听说了张关的事,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是猜到多半和阿澜有关,当即对这位太子妃忌惮了两分,心道可不能随便去招惹。

傅清窈院子里的人亲眼看见洛长天抱着阿澜走过,又听说了这些,愣了好一会儿,飞快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回了院子,跟傅清窈禀报。

傅清窈刚起来,听说了这些差点摔了手中的药碗,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洛长天,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是对阿澜动了感情,微微拧着眉头道:"师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们不要想太多。"

身边人都对她十分有信心,觉得牵扯上太子殿下的事,没人能比她们姑娘更有成算的,于是放下心来。

……

一进漪澜院,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善儿就冲上来,见她竟然是被洛长天抱回来的,以为她是怎么了,吓得脸都白了,"公主!"

"滚出去!"洛长天看都没看她一眼。

没等善儿再出声,就有人上来将她拉了下去,阿澜只来得及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洛长天将阿澜放到床上,阿澜一沾到床就飞快地爬起来,想要缩到一边去,却被他强横地压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你干什--"

她话没说完,洛长天就开始撕她衣服。

阿澜脸色大变。剧烈地挣扎着想要逃开,却仍旧被扒光了衣服。

"你放开我!"阿澜嗓音颤抖,害怕得眼角都浸出了泪,她逃不开,只能压低了身子缩在被子里,尽量少暴露一点。

看着她光泽如玉的肌肤,发红水润的眼睛,瑟缩闪躲的身体,洛长天好一会儿没动。

直到阿澜找到机会猛地踹了他一脚,他才陡然清醒过来。

阿澜腿上没了禁锢,瞅准机会就飞快地踹了几脚,发泄着心里的愤怒,却很快就被捉住了脚踝。

他将她一个翻身,目光落在她背上,果然看到一片骇人的青紫。

达到了目的,他就松开了手。

阿澜飞快地缩进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愤愤地看着他。

"来人!"洛长天扬声喊道。

立即就有人在外间应声:"殿下。"

洛长天道:"去找吴长岭拿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来。"

阿澜神色一滞,看他的眼神却更加警惕,丝毫不领他的好意。

侍卫很快就取了药过来,换了芭蕉送进来。

芭蕉本来以为洛长天要让她替阿澜上药,谁知道他接了药瓶就说:"出去。"

芭蕉愣了一下,阿澜也愣了一下,瞪着一双眼睛。

洛长天看了芭蕉一眼,"没听见我的话?"

芭蕉打了个寒颤,告了声罪后急忙低着头退出去了。

"过来。"洛长天对阿澜说。

阿澜自然不会听,不仅没过去,还继续往后缩,都贴到了墙上去。

洛长天似乎也没指望阿澜会听话,他直接伸手将人拖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

"你放开我!你滚开!混蛋!"阿澜脸色涨红,是羞的也是气的,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骂人。

她脚总是灵活得很,洛长天一个没注意没压住,她一脚就朝他腿间踹了过去!

洛长天伸手。堪堪在最后关头捉住了她脚踝,黑着脸冷笑道:"你是想让自己守活寡?"

阿澜气得口不择言:"我现在就不用守活寡吗?!"

话落就意识到了不对,小脸猛地涨红。

洛长天似笑非笑:"你是在怪我没--"

"你闭嘴!"阿澜大声吼道,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慌。

就在她走神这一刻,洛长天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啊!"她直接扑在了他腿上,下身好歹还有一条亵裤,上面却只剩下一件肚兜,后背完全裸露在他眼前,身前又和他亲密接触,阿澜脸色红得能滴血,又羞又怒几乎要昏过去,"洛长天!你--"

"闭嘴!"洛长天沉声警告,一巴掌打在了她屁股上。

一时间两个人齐齐僵住了,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

须臾之后洛长天先回过神来,若无其事道:"你乖一点,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他将药倒出来,替她抹在背上。

阿澜疼得直抽冷气,却一动不敢动,咬着唇一点声也不敢出,生怕他再像刚才那样。

等药抹好了,洛长天终于松开对她的禁锢,阿澜飞快地就往他身下爬,无意间压到一样硬硬的东西,她犹自没反应过来,洛长天却呼吸一滞,猛然将她掀开,然后毫无征兆地起身就走!

感受到一阵风,阿澜再抬眼,人已经不见了。

她没时间关心他怎么了,听到外面善儿的声音,迅速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善儿和芭蕉等人一起冲了进来,见阿澜目光水润面色潮红,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地上还扔着她之前穿的衣服,登时都僵住了脚步。

阿澜狠狠地拽着被子,忍着气喊道:"去给我拿衣服!"

想到昨晚在那种地方待了一晚上,又说:"备水,我要沐浴!"

去找衣服的善儿和芭蕉齐齐一个踉跄。

……

洛长天的脚步快得侍卫都有些追不上,等彻底离开漪澜院,身体的反应总算是下去了,他黑着脸,心情烦躁得厉害。

打过她的那只手感觉似乎有些不对,轻轻握了握,手心仿佛还残留着那软软又富有弹性的触感……

"殿下。"

洛长天猛然抬头,眼中锐利的光刺得吴长岭险些没站稳。

怎么有种……打扰了殿下所以被迁怒的感觉?

"什么事?"洛长天在那一瞬间收敛好了不该有的情绪,甚至对阿澜暗暗警惕起来,他面对她实在是太反常了,天知道他本来只是想去监牢看她反省了没有的!谁知道现在不仅亲自把人带回来了,竟然还亲手给她抹了药!刚才还--

"傅姑娘的身体已经无碍了,殿下这次从隋国带回来的药效果很好,只要以后傅姑娘情绪淡泊,不要大喜大悲大怒,就不会轻易发病。"吴长岭汇报道。

洛长天脚步一转,一边往傅清窈的院子走,一边问道:"她这次什么原因发的病?"

吴长岭道:"傅姑娘是气得狠了。"

他知道这次的事和阿澜有关,心里对这位年纪不大的太子妃其实有些同情,所以并不多话。

路上遇到办完事回来的仇子荐,洛长天问他:"国师还在闭关?"

"是,听说短时间内不会出关。"仇子荐道,"要让人请国师出关吗?"

洛长天不知想到什么,眸子幽深了一瞬,摆摆手:"不必。"

然后又迈开了脚步。

洛长天到傅清窈那里的时候,傅清窈刚刚用过早膳,看见洛长天来了,她脸上立即就带上了笑,不同于在其他人面前的清冷淡漠,她这时候的笑容清雅明媚,带着少女的羞涩和纯真,"师兄!"

"嗯。"洛长天应了一声,问了两句她的身体情况。

气氛一直还不错,直到洛长天问她:"你知道张关吗?"

傅清窈的神色凝滞了一瞬,很快又掩饰过去。回忆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人我有点印象,不过没打过交道,怎么了师兄?"

洛长天看着她,那目光让傅清窈脑门上都要浸出汗来。

放下手中那半杯茶,洛长天道:"昨晚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你在说什么啊师兄?"傅清窈一脸茫然。

洛长天道:"张关说他给你送了信。"

"信?什么信?昨晚我昏迷了好久才醒,醒来也躺着没法下地,哪里会接到什么信,是不是有谁跟师兄你说了什么?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

洛长天打断她:"确实有人看到张关的人进了你的院子。"

傅清窈僵了一瞬,然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信,那应该是我的手下人收着了吧?那信很重要吗?那我这就让人帮师兄找出来。"

她说着就将四个贴身侍女都叫了出来,分别是春溪、夏江、秋湖和冬海。

"昨晚春溪和秋湖一直在屋里照顾我,夏江和冬海在外边当值,有收到什么信吗?"

两个侍女自然是摇头,"回殿下、姑娘,奴婢并没有收到什么信,会不会是那指认的人弄错了?"

傅清窈转向洛长天就要说话。却听洛长天道:"来人!"

她这才心惊地发现,洛长天的脸色并不好看。

有侍卫应声进来,洛长天示意了下跪在地上的夏江和冬海,道:"拉下去,杖毙。"

"殿下饶命!"

"师兄?!"

夏江冬海蓦地惨白了脸,傅清窈也不可置信地看向洛长天。

这四个贴身侍女是跟了她很多年的,洛长天怎么能一句话就给杖毙?!

"清窈,"洛长天看向傅清窈,"我的人不可能错,信肯定是送过来了,既然你没收到,那肯定就是你的侍女接了,并且自作主张企图谋害太子妃,两个人一个都不愿意承认,那很可能是两人合谋,这罪名让她们死几次都不为过!"

傅清窈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嗫嚅道:"可是、可是师兄。她们伺候了我那么多年,我和她们感情非比寻常,师兄可否……"

"你要为她们求情?除非拿出证据为她们证明她们是清白的,难道你知道是谁接了信?"

傅清窈顿时没了声,两个侍女满是希冀地看着她,她却闭了闭眼,扭过了头去,"犯下这样的错,我也就不了你们了。"

两个侍女瞪大了眼,"小姐,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我们是冤枉的!"

春溪和秋湖相互对视一眼,低头掩藏好眼底的不可置信,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她们都知道,夏江和冬海都是无辜的,因为送信的人并没有明目张胆地送信,信件是藏在其他东西里的,夏江和冬海根本不知道,她和秋湖是在屋里伺候。才有机会看见傅清窈将信从盘子底下找出来。

但是那信里写了什么,她们谁都不知道,傅清窈只让她们准备了几锭金子给送信的人带回去。

她们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事竟然和谋害太子妃扯上了关系!

就如傅清窈说的,伺候了她那么多年,感情非比寻常,可是傅清窈怎么就忍心让夏江和冬海背锅去死?!如果她说实话,照她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殿下难道会拿她怎么样吗?!

春溪和秋湖在那一瞬间,感到无比心寒,同时觉得她们照顾了多年的小姐真是陌生。

夏江和冬海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就在院子里行刑,洛长天坐在那里,让傅清窈跟着旁观,等到那两人都没了声息,行刑的侍卫禀报说已经死了,洛长天才起身离开。

洛长天走了许久,傅清窈才慢慢从椅子里站起来,刚一起身就摇晃了下,差点摔倒,是春溪眼疾手快地扶住。

"就为了那个女人,他怎么可以……!"傅清窈狠狠地握着拳。

见她情况有些不好,怕又病发,到底是还要伺候下去的主子,秋湖沉默了一会儿,道:"殿下心里还是有小姐的,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殿下?他肯定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可是他只发作了两个下人,并没有斥责小姐一句。"

春溪也道:"是啊,现在谁都知道谋害太子妃这事和小姐没关系,是夏江和冬海胆大包天,殿下杖毙了她们,这事也就过了。"

正伤心的傅清窈一听这话,怔了一瞬,而后慢慢的,那些伤心愤怒全都消散了,还有些许的开心。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师兄果然还是护着她的。

这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

阿澜洗了澡,又让善儿给她重新抹了药,才让人上了早膳。

早膳结束没多久,傅清窈院子那边的事就传了过来。

"听说殿下当场杖毙了夏江和冬海,"樱桃说起来还有些唏嘘,"她们可是好多年前就跟着傅姑娘的了,现在傅姑娘不知道得有多难过……不过她们胆子也真是大,怎么就敢谋害太子妃?"

芭蕉却不像樱桃那么单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自顾自给阿澜端来漱口的茶水。

这件事刘安昨天就出去查了,善儿自然就知道得多了一些,闻言怒道:"殿下到现在还要维护那个女人?这种事两个丫鬟怎么有胆子干?!而且那么几大锭金子是两个丫鬟能有的?!更何况都有人看见送去的东西直接就送进屋子里去了,分明是那个女人的主意!现在殿下打死两个下人,竟然就想将事情揭过去?!"

樱桃一听就呆住了,张嘴想要为傅清窈辩白,却说不出话来。

阿澜一直没说话,只是擦手的湿帕子攥在手里,都捏出了水来。

"公主!"善儿气得跳脚。

"别生气了。"等芭蕉和樱桃出去了,阿澜才说,"没人帮我们做主,我们还不能给自己出气吗?"

善儿一愣,正要问阿澜打算怎么办,王管家就来了。

"太子妃,殿下让您搬出漪澜院。"王管家说道。

一院子的人当即就呆住了,只有阿澜并不意外,早料到洛长天回来会为傅清窈"做主"。

善儿忍不得:"是殿下的意思,还是某个人的意思?!"

在她看来,就算真是洛长天下的命令,肯定也是傅清窈撺掇的!

她家公主是太子妃,凭什么给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让位?!

"当然是殿下的意思。"王管家耷拉着眼皮冷淡地说道,自从王英婉在阿澜这里受了罚,他对这位太子妃就越发的看不过眼。

善儿还想说话,门口就传来洛长天的声音:"吵什么?"

善儿和王管家立即熄了气焰,都老实得不得了。

洛长天刚刚从练武场回来,一身黑色劲装包裹着高大精壮的身体,身上仿佛还带着悍烈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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