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睡着？”他问我。
我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地点点头：“没有。”
“是我惊动了你吗？”
说话间，他将另一只手从我的腰间抽开了。
“没有。我睡着睡着又醒了。”
“这几天，我没回来，你经常这样吗？”
“也不全是，有时候就这样吧。你不在，我看会儿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样言不由衷地说话，其实很难受。我不敢提孩子的事儿，我相信骆燊也是。不，他不是不敢，他是怕触动我，怕我多想。他看出来了，我对腹中的孩子有种天然的母性，天然地想要保护他的能力。
“明天等医生来了再说。”
“相信我，这孩子真是你的”他侧过身去，背着我，我就反手搂住他的后背，“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是最清楚的”
他没在说话，过了一会，似乎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当我还窝在床上的时候，骆燊就醒了。
老中医已经来了，现在就在楼下大厅等着骆燊的一声吩咐。我看了一下时间，好早，刚刚六点半。可见，骆燊比我还想要迫切知道答案。
对此我是坦然的。我也不是第一见这老中医。
相反，我还认为他和蔼可亲，目光矍铄，应该是一位有医品医德的老人。
可我错了，大大地错了。当他镇静地收回搭在我手腕脉搏上的两根手指时，抬眼看着骆燊人，然后缓缓站了起身，他告诉骆燊，说我脉象刚显，怀孕也才一月有余。
什么？一听这话，我差点瘫倒在床。这老中医根本就在说瞎话！我明明已经三个月不来月经了。这孩子，除了骆燊，只能是骆燊的！
我当然没有瘫倒，我怔了怔，注意地看着骆燊的脸色。果然，骆燊站在那里，一张脸已经铁青，神色晦暗的已然掩饰不住。
骆燊苦涩地笑了一笑，还客气地将老中医送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在走廊上说了什么。不管是老中医的声音，还是骆燊的语调，都那么低切不可闻。
我就在房间里煎熬地等待。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骆燊！！！我逃离开靖城后，回到苏城，骆燊一直就没碰过我，如果老中医说得为真，那我腹中的孩子百分之百、千分之千就是丁辰的！！！
可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以前，我的月经从没失常过。就算进了皇冠，日夜颠倒，昼伏夜出，我的月经依然按期来临，从没有提前和延后一天，所以我才那样确信，那样肯定！
但是，老中医的话，打碎了我执着的确定！！！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骆燊了！！！
对他而言，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种！一个丁辰带来的压在他头顶上的华丽丽的如绿帽子般的耻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都快碎裂了。
我的手颤抖着，我的小腹也在颤抖着，我感受到了一股危险。很快，等骆燊回来，我就会被他拖着去医院，躺在冰冷的手术台前，在医生麻木而又机械的操作下，殷红色的血会从我的下身流淌出来，当我再起身离开的时候，那团模糊的血肉已经随着皱皱巴巴卷成一团的卫生纸，被丢在角落的垃圾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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