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汪洋书屋 > 夜百合也有春天 > 第079章现实狠狠砸碎幻想
 
我怔怔地想了一会,蜷缩在墙角,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紧张过后,我的大脑得到了松缓。蓉蓉虽然进了局子,免不了要受点苦,但没有性命之虞。可是丁辰不同,他失去是一条命,一条命啊!

我的身躯颤抖个不停。我没法儿想象,这会儿丁辰已经不在人世上了。他躺在冰冷的江水里,背上还绑了块大石头,尸体已经被江里的鱼儿啃的七零八落,只剩残骸了。

我果然是太天真!骆燊说的对,我就是太天真,我总认为这世上的人,既然是爹生娘养的,就没有天生的坏蛋,没有天生十恶不赦不可救药的,就算干坏事儿也都是有原因有苦衷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能够实现的。

可是,现实狠狠地砸碎了我的幻想。

我看错了骆燊,我看错了他!当他笃定又笃定地告诉我,说不会杀丁辰,留着丁辰还有大用时,我是完完全全地相信他的。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足以让我相信。但他却是个骗子,他骗了我。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惨痛的吗?

我难过了好久。眼瞅着天就快亮了,这里还是不安全,我还是得赶紧离开。我担心琴姐供出我,警察还会来捉我这条漏网之鱼。

那么我我该去哪儿呢?

我茫然地想了一会,也只有回家了。是的,我还是有地方可去的,那就是我老家。我还是先去老家避避风头。

大概早上四五点钟,天边刚泛出一抹鱼肚的白皮,我就悄悄地从皇冠的后门离开了。

皇冠的后面是一大片还未动工的拆迁地,杂草冒得老高。这地方我来过,就在冰雁死的那一天,骆燊抓了丁辰,逼着我跟他来这儿,逼我顺从,逼我野合。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骆燊这样不择手段,想来冰雁就是他杀的。

就我知道的,骆燊的手上,已经背负了两条人命。

当我走出拆迁地,就发现很不对劲儿。一大早的,拆迁的工地四周围了许多人,他们的装束不似便衣,也不像打手保镖什么人,穿着打扮就像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见了我,就大声嚷嚷,说我是小偷。说昨天晚上,工地里缺了不少东西,特别是一些生铁生铜,差不多被偷光了。

他们的手里还拿了棍子铁锹,见了就截我。

我愣了。我什么都不清楚啊。但我知道,这围起来的一大片待拆地是堆了不少锈迹斑斑的铜铁,但放的时间长了,风吹日晒的,从没有人偷。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有点儿懂了。偷东西的人是忌惮拆迁地距离皇冠不远,忌惮皇冠里的保镖打手们,忌惮皇冠安置的许许多多各个方向的摄像头,所以没敢下手。现在皇冠倒了,啥人都没了,小偷胆儿大了,无所顾忌了,所以昨天夜里,警察们前脚赶走,小偷后脚儿就过来了。

我急了。我大声叫喊,我不是小偷!但他们不信,说看到和我差不多身形的一个女的,蹲在这儿放风,窜来窜去的。

“我真的不是!”

他们要逮我进公安局那样,我就更坏事了!不行,我不能被他们逮到。反正已经解释不清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我没命地朝小河边狂奔,身后呼啦啦的一群人在追我。这情势,看起来真像在演电影。

我已经走到了小河的尽头。再停顿几秒,我真的会被逮上。看着平静的河水,我咬了咬牙,算了,不管了,先跳进河里再说!

我扑通一声,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

我以为,十月的天气,河水并不冷的。但我估摸错了。越往深处游,水越是冰凉。可我一回头,还是发现岸边上,围着黑压压的人群。可即便这样,他们之中,还是没有一个敢下河来追我,就那样围观我。为了能得安全,我只有继续往前游。我差不多游了三里,实在扛不住了,估摸着自己也该安全了,就想上岸,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没想到,我脚下突然有个什么东西绊住了我,像水藻又好象是积年的破渔网,我被拽着就是上不了岸,渐渐地,我就沉到水里去了

我大声呼救,嘴里进了许多水。越嚷,我的心就越慌张。我不想死!我还这样年轻,我当然不想死!我发现有条小船朝我驶来,但我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船的船舱里。我闻到了船舷上飘来的煎鱼的香味。这大大地刺激了我的味蕾。

我想起来。可是一扭动身子,就觉得浑身无力。

我被救了。救我的,就是这条小船的主人。

一个中年妇女走进了船舱,她的脸红扑扑的,剪着利索的短发,身材粗壮,看起来有四十几岁,她瞅着我,眼睛笑得憨憨的。她的手里端了一碗粥。“姑娘,吃点东西吧!”

看出我行动困难,女人就上前扶住我:“我喂你吧!”

“不不,我行的我自己来!”我接过碗筷,“大姐,我谢谢救了我!”

“叫我大姐干啥?妹子,你多大了?”女人问我的年纪。

“十九。”

“嗨!才十九啊,那你得叫我一声阿姨!”女人说的确是她救了我,这船上也就她一人儿。她告诉我,这会儿我已经不在苏城了,而是在五十公里以外的陶家村码头边。

我有点儿吃惊。我这昏迷了醒来,就出了这么远的地方?

通过和她的对话,我了解到,女人姓杨,她前年死了男人,唯一的女儿在东莞打工,也嫁在了东莞。她家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七十岁的婆婆。农忙时候,她就在家和婆婆作伴。农闲了,就撑着小船去河道捕鱼,挣点外快。陶家村耕地有限,村民们迄今一直保持着半耕半渔的习俗。

可我还是坚持叫她一声“杨大姐”,我就觉得叫大姐亲切。

“妹子,你到底是咋回事呀?”杨大姐问我,“到底为了啥事儿想不开,非得要投河呢?”

我愣了。大姐她误会我了,她以为我是想寻死。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