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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夜百合也有春天 > 第071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为什么?”

车内污浊的血腥气让我的大脑缺氧,我想呕吐。

我是被他逼着上了车的。我不情愿,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可就算我人在他的身边,但我的心还是飞到了关押着丁辰的那间黑黢黢的地下室。

经过这几个没头脑的赌场老板们乱哄哄地一闹,丁辰的处境一定更糟糕了。骆燊没那么大度。丁辰或许就逃不过今天晚上了!我的脑子里已经在想着他会有几种死法,是痛快地给他来个一枪毙命呢,还是用刀子一刀刀地在他的身上凌迟,又或者将他捆绑了缚上大石头扔在海里喂鱼?

虽然我的左眼皮儿没跳,但我的心真的快要窒息了。我心里沉甸甸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必须要开窗。

“别开!”见我的手又不规矩地偷偷摸摸地想要按按钮,骆燊再次警告我。

其实,今天晚上的事儿,和我没一点儿的关系。赌场老板和他们的打手,不是我撺掇了来的。如果不是楚君硬拽着我下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可所有的事儿只要一扯上丁辰,那我就不得脱干系,骆燊总会在第一时间将我紧紧地箍在他的身边。这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我是骆燊的私人物品,他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他不让我开窗,我熬不住,胃里的粘液一下就翻滚在了嘴里。我死死地抿着唇,赶紧从包里找纸巾,将喝下去的酒和饮料都吐在上面。酒是醇的,饮料是甜的,但经过胃酸的发酵,我的嘴里包裹的全都是又苦又酸的异味,加上车内浓烈的血腥气,我吸溜着鼻子,脑袋晕晕乎乎的,更是难受了。

骆燊看出来了,他看出我不是装的。他就紧锁着眉头,嘴里骂了一句,还是打开了车窗,停下了车。“快点!”说着这话,骆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方丝帕,叫我将嘴角好好擦擦。

我略带惊异地接了过去。他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会在身上准备了一块质地极佳的丝帕。我将头伸出车窗,一点一点呕着。

我没想到,会有人一路跟踪我们。

他们在暗处,针对的当然不是我,而是骆燊。我还没呕吐干净,骆燊似乎觉察出来什么,他一下又将我的身体拉回了车内。就在车窗刚关闭的当口,我讶异地发现车窗前竟然飞射来一颗锋利的子弹。子弹打在车窗上,最后又无声地落下。

骆燊的车,配备的是防弹车窗。

如果再晚一秒钟,车窗那样开着,我已经被子弹射中了头,已经是脑袋开花必死无疑了。

我感激骆燊的机警。其实,就刚才我往外吐的一塌糊涂的时候,骆燊一直很警觉,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车子左侧的一个方向。

我捡回了一条命。但经过这番惊吓,我更是用手紧紧地捂住心口。有人要杀骆燊?!这些人到底是谁?到底什么来头?

我镇静了又镇静,等骆燊加速马力将车子开到二十余里之外的一处密密匝匝的防护林时,我这才心有余悸地问。“你知道是什么来头吗?”

我想他一定知道。

他将车停在了江堤附近五十米处,坐在车内,他看着黝黑的江心,若有所思了一会,这才将头转过来,看着我,语气很笃定:“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我张着嘴:“我要知道,我就是神仙了。”

“叶贞你,真的没看出来?”骆燊抬起我的下巴,目光闪烁不定。他猜忌我的时候,往往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

他就冷笑一声。“那些人,就是丁辰背后的势力。”

骆燊用了‘势力’二字。

猛然间,我又想起了骆燊警告过我的:丁辰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简单。

“他能有什么势力?”我一听,心里还是本能地抵触,“如果他真的不简单,有什么来头的话,又怎么会那样容易被你那捏在手心?”

是呀,没人天生是受虐狂。丁辰不止一回两回地被骆燊教训了。关于丁辰近期的遭遇,皇冠内外的人都知道,江湖上更有各种不同版本的传言。丁辰如果真有势力,他哪能甘心当老鼠当蚂蚱,让骆燊慢慢地将他玩死?人要面子树要皮,丁辰也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除非他真的失了心疯了,脑袋被驴踢了,傻了?

“骆燊,我觉得那些人是你以前积的仇家吧?”我一下又开窍起来,我看着骆燊的后背,没错,一定就是。我想起了他后背上的伤口。他人前有多风光,人后就有多遭罪!

骆燊听了我的分析,也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出声。“叶贞,当然不是。这些人,是活动在幕后的,他们轻易不出面的。”

“我不信!丁辰还在你的手里,你还不是想要怎样就怎样?”我说,如果这些人真和丁辰是一伙的,他们没道理不去救他。

“叶贞,你太天真。丁辰只是一颗棋子。”

棋子?我更是愣住了。江湖上的事儿我不懂。但我还是不能由着骆燊肆意地污蔑丁辰。“我不想听!丁辰的背景经历皇冠的姐妹们都知道!他不可能背着大当家的私底下去给别人当什么棋子!”

骆燊见我态度激烈,更是扳住我的手,叫我冷静:“叶贞,你别激动。我说的是事实。”

我的头更是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接受骆燊给我的洗脑。我将耳朵捂得紧紧的。眼下,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丁辰的死活。

“你会将他杀了吗?”这对我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紧紧地握住骆燊的手腕。我要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丁辰的生死存亡就在骆燊的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骆燊,告诉我,你告诉我!”可是他没有回答,同时伸手掰开我的手。“这儿很安全。你该做的,不是关心丁辰,而是给我包扎!”

他艰难地脱下西服外套,将雪亮的车灯打开。我转过头,看着他被鲜血渗透的衬衫,呆呆的。“车里有纱布和药。怎么你还不动手?非要看我流血过多死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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