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燊却是更来劲儿了。
他对我低吼：“丁辰这人一向自视甚高。可他却给你开了个特例。说，你们到底都干了什么龌蹉的事？”我最怕的，就是骆燊问这个。
我觉得他没资格问，但又觉得他充满了资格。
我是不会说实话的。我不想坑了丁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就算有一天，我离开皇冠了，但丁辰照顾我，对我的情意我不会忘记。“骆老板，您说什么呀？什么叫龌蹉？我真的不懂哎！”我假装无辜。
骆燊顿了顿，突然低头看着我的胸。我一惊。那晚上丁辰虽然胳膊受了伤，但是还挺投入的，我的左胸上都是被他咬的牙印。我想虽然过了几天，但这牙印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不见的。
我的双手不停地发抖。我感受到了骆燊裹挟的沉沉的怒气。
“说！这是谁干的？”他非要让我说实话。
“客人呀都是那些该死的客人！”我只想让他们背锅。
“哼！还不说实话？”骆燊一把推开我，将我从椅子上重重地推到了地上。我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骆燊从身上抽出一个什么单子，狠狠地掷在我的脚下，“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我忍住疼，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艰难地接过他手中的单字。我一看，心里吓了一跳！这是母亲的病历单！今天上午我还和母亲找了半天呢！可怎么在骆燊的手上？
“百合，你就别和我捉迷藏了。这是病历单，看来，你倒也没和我说假话！你母亲的确有病！所以你缺钱所以你四处卖身。然后你找了丁辰你们一拍即合，你献身，他给你二十万，对不对？你到他这儿来，就是来拿钱的，对不对？”
我无力地捏着病历单。看来，什么都逃不过骆燊的眼睛，他什么都猜到了。可是，他说的也不全对。和丁辰上床，我是半推半就的，我弄不清心里到底什么想的，但和他就那样干了。现在木已成舟，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就当上床，是他对我关心的报答吧。“不，你错了，二十万是我问他借的。”
“呵呵别演了。丁辰会让你还钱吗？你当了婊子，就不要给我立牌坊！”骆燊越说越气。
我懵了。可我觉得没做错什么。就算我做错了，骂我的也是我的妈妈，而不是骆燊。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忍着疼从地上爬了起来。大不了，大不了我离开皇冠不干了。但我绝不允许他侮辱我、嘲弄我。我摇摇晃晃地靠着墙壁。“骆老板，没错，我是婊子！但我没想立牌坊！我来这儿就是卖的！之前琴姐一直为我联系恩客！是的，我缺钱，我很缺钱。为了我的妈妈，我愿意做婊子！只要能治好她的病，什么事儿都愿意干！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是没法儿体会我们这些活在底层的人的悲哀！我出卖**，只要有人想买！愿买愿卖！”
我越说越激动，简直没法儿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既然，你明明知道我缺钱，你也沾了我的身体，而我又是出来卖的，你干啥不给我钱？不管多少，你都不能白玩我！可你一次一次的，拿我当一只狗使唤！骆老板，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吧？在公园，好歹我帮了你。可你领了情吗？没错，我是一只小蚂蚱，可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有血性的！可我命不好，如果老天让我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有爹有妈，啥都不缺，有人疼有人爱，我也不会从学校辍学，过早地见识了这个肮脏的社会，认识了你们这些龌蹉的男人！”
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不说出来，憋在心里我不痛快。随便他怎么惩罚我、折磨我。
房间里的气氛就很凝重。骆燊一声儿不吭。他的眉头紧皱，似乎陷入某种思索。我长长地喘了口气儿，对着他冷笑：“来吧，折磨我吧。反正我命如蝼蚁。”
他就默默地看着我。似乎看了很久。“二十万，我可以给你。”
我一怔。不，我不要他的二十万。不管哪个都可以，但唯独他不行！我要拿了他的钱，指不定会怎样被差遣，怎样地被迫千恩万谢地拜谢！直觉告诉我，骆燊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你刚才分明还怨我不给你钱。”
我又一怔。“那是两回事。我不想要你的钱。”
“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
“呵呵所以，丁辰一给你，你就兴高采烈地收下？”他说完又变得义愤填膺，“你是不是想着，先当丁辰的干哥哥，然后再当他的情人？”
我恼怒于他这样说。“才不是！”
“你们这不都以干哥哥干妹妹的名义上了床了吗？”
这次，我不想再否认了。说一个谎，比得用一百个谎圆。这样累人。再说，骆燊火眼金睛，我想瞒什么也瞒不了。
我的沉默，自然代表着承认。骆燊咬着牙，怒火中烧：“你还真是一个婊子！”
“我就是婊子啊！”他刚才不一直骂个不停吗？我坦白地看着他。
骆燊气得手儿都抖了。他说我不知廉耻，我这才十九岁，这要再过几年，我还不得堕落成什么样子？我无所谓地笑笑。“骆老板，那二十万可以给我吗？”我已经对他伸了手。我说区区二十万，对您来说那就是一顿饭一件衣服的事儿。
骆燊转过身，背对着我。“我改主意了。我说过的，我就想白干你，而你也是同意了的。这钱，我不给了！”
什么？合着，他对我又掐又咬的，又是在耍我？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气愤伤心。
“骆燊！“我叫他的名字，我说他欺负人。
他不理我，只是盯着柜子上的一个摆设，用手拨弄着什么。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他挥了挥手，语气和动作中都带了嫌恶，就好像一靠近我，就会染上什么脏的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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