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韩觉也正处于出神的状态。
办公室一直就他跟老板两个人。
空间虽大但两个人是面对面，距离也很近，即便凌翰辰低语，他也一样听得清。
往日凌翰辰跟他说话，基本上都不怎么大声。
基于这些，他确实怎么都没想到老板会忽然一下子抬高音量如此一吼。
于是乎，毫无心理准备，加之还在神游的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大跳。
几乎花了将近几十秒钟他才勉强调整好情绪，让自己安静下来。
“凌总，公司该主动的人都主动了，”韩觉涨红着脸，脸上的表情更显得一言难尽，“我实在也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些话，韩觉原本并不打算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就在刚刚，凌翰辰询问他的前一秒，他都还在心里酝酿着各种词汇，想着要怎么跟大老板说才得体。
好让自己既能清晰表达出来意思又带着委婉，不至于太唐突。
可是没办法了。
他的思绪还再纷飞老板就直接下终极令，还那般急促，他也就顾不上再多，只能如实禀报。
即便老板真要责罚他也认栽。
“所以呢，一个个都没用，这家公司是要倒闭了吗。”凌翰辰情绪激动，怒不可歇。
身为老板，他一向很克制，但凡能容忍都不会轻易的情绪化，把怒气迁怒到韩觉身上。
但这一刻，却也只能如此。
“抱歉凌总。”对于老板的指责，韩觉没有觉得丝毫委屈，只是一个劲道歉。
他知道老板心情不好，更能理解老板的苦恼。
都跟随老板这么久了，老板的心思，他岂会不明白。
这么多问题摆在面前，公司一堆的新情况，换做谁，心里都会烦躁。
“要么滚出去，要么说人话，”凌翰辰燃着的怒火本来已经有点要变弱的趋势。
可在韩觉的道歉二字说出口后，那些火又旺起来。
此刻的凌翰辰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自己道歉。
对不起的话，他今天听得耳朵都已经快起茧，真的，一丁点都不想再听。
而之所以在驱赶韩觉后还附带了要么说人话这几个字，是因为凌翰辰知道，韩觉肯定还有话要对自己说。
韩觉到底是这么多年衷心相伴自己左右的心腹，尽管平日看起来不算太耀眼，但能力绝对不容小觑，比起那些个所谓猪头猪脑的新股东而言，强的更是不止一点。
除此外，韩觉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替自己着想。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尽全力的去应对，能独当一面绝不再过来劳烦自己。
哪怕他不能做到，也会去先去想办法，而不是真的一点建议都不给。
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上忙，韩觉还是过来询问，这就说明，他至少还是有话要说的。
那自己当然要给他述说的机会。
何况，一切本来就不是韩觉的错，自己也不是真在生他的气。
“这，”韩觉怯怯的看了凌翰辰几秒，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觉得，可能目前只有凌总您能救凌氏，不如……”
大老板猜的没错，自己在进来之前，是已经动脑了一番。确实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个所谓的准备，倒也不是别的，是想来想去后，自己都只有一个认知
那就是：目前，整个凌氏只有老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相信大老板的能力。
尽管老板平日多数以业务为主，除了个别重量级客户，基本上都鲜少亲自出马谈判，但老板无能人及的智商和才智一直摆在那，无人超越。
即便是如今，整个凌氏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抵得过老板一人。
只要老板愿意亲自出马，韩觉坚信，毅力公司这个坎肯定就能过得去。
这种情况下，老板也真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想都别想，”凌翰辰狠狠的怒瞪韩觉，他的建议也一同怒斥回去，“一个个都无能，还敢打我的主意。”
“实在对不起啊凌总，”凌翰辰自知理亏，只好又一个劲的道歉起来，“可是现在真没办法了，还希望凌总能消消气，屈屈尊……”
这么多人都靠不住。
包括身为助理的自己也不给力。
到头来还得劳烦大老板，这确实委屈老板了。
想到这，韩觉也是一万个过意不去。
可情况都如此了，他再跟老板说一万个对不起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决问题，其他的都是后话。
凌翰辰毫不客气的又打断韩觉：“滚！”
“凌总，我……”
“限你三秒钟之内滚出我的视线，不然明天干脆别来了。”
“是，凌总，那您忙。”韩觉灰头土脸的从办公室离开，心里也是忐忑至极。
建议他是已经壮着胆跟老板提了，但老板的反应，有点让他捉摸不透，也不知道他最终如何决定。
但愿他能采纳才好，不然可怎么办。
在韩觉出去后，凌翰辰确实又在心里纠结了一阵。
韩觉的提议，他不是没想过，也暗暗在心里承认，这确实是目前的唯一办法。
全公司现在没人能出动，他作为老板，除了自己亲自上阵，还能如何，难不成，真的要继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血陷入僵局也不闻不问吗。
但话说回来，这么大个公司，这么点小波折都没人分担，硬是要他亲自出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原本就是想多锻炼一下那些新股东，才迟迟不愿自己解决的，闹来闹去，又是这结局。
他真的是很生气，也烦死了。
这些内心的诸多想法，凌翰辰都只是在心里想着。
包括在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会亲自去搞定毅力公司的事，凌翰辰不曾说出来。
他还以为没人猜得到。
不曾想，韩觉还是那么了解和体谅自己。
他很有默契，跟自己想到一块了，也很有胆识，还能勇敢的跟自己坦白。
这让凌翰辰忍不住又对自己的下属刮目相看了一番。
看上去，韩觉只是尽到本职，做了一些该做的事，但细想，这背后深刻含义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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