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怎么能为周晴晴那样的人脏了呢？
周晨有些自责，要不是他放松警惕，早些注意到周晴晴的不甘，齐落落又怎么会差点丧命呢？
齐落落听了他的话，眼眶有些红，周晨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远去。
齐落落在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冷得喷嚏停不住才恍然回神，匆匆往家跑。
她回家时，周晨也终于到了周家。周老夫人埋怨周晨，指责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你还有心情出门，连招呼也不打，有把长辈放在眼里吗？”
“奶奶。”周晨为自己倒了杯水拿在手里，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我相信有奶奶在，周家不会有事。与其追究我的去向，奶奶倒不如反思一下，是怎么把晴晴这样的天真女孩教成恶毒妇人作态的？”
“哥！”周晴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张嘴要反驳，就见周晨回头冷冷看着她，“此刻，你最好保持安静。”
对上那眼神，周晴晴嘴唇猛的哆嗦起来。周晨偏头扫了眼地下室，轻哄道，“乖，去地窖跪着！”
“晨儿——”周老夫人舍不得，“你妹妹——”
“妹妹？嗯，我这做哥哥的做份了？奶奶，你清楚真正的过分是什么吗？”周晨微眯的眸子里泛着冷意，“如果她不是我妹妹，以她周晴晴的所作所为跪一下就能解决？随便一件事，足够她把牢底坐穿了!”
“她做什么了，她不是就是——”周老夫人的话被周晨冷笑打断，“奶奶，你在背后暗中支持了她多少，你清楚，我也清楚。到底是我过分还是您纵容，你心里明白得很。你们当齐落落跟之前被打发那些人一样，当凌翰辰会傻傻任由你们算计他？”
嘲讽完，周晨转眼看向脸上挂着泪珠的周晴晴，强硬道，“下去，跪到我说可以为止。”
周晴晴咬着唇，伸手胡乱擦了眼泪，‘咚咚’跑开。
直到周晴晴身影消失不见，周晨对着周老夫人笑，他闻声道，“奶奶，我护着晴晴。你也看着她，别去惹齐落落。要是落落再被为难，我就依样画葫芦用在晴晴身上，如何？”
“你——你——”周老夫人胸口急速起伏，“我周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孽种！”
周晨微笑听着，双眸毫无波澜的看周老夫人，那冷静的目光让周老夫人遍体生寒。恶毒的诅咒生生吞回喉咙，周晨满意她的识趣，笑着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下了地窖。
周晨平日里带人温和，鲜少发脾气，但周晴晴就是怕他！所以，心里再怎么委屈，也不敢阴奉阳违，进了地窖就找地方乖乖跪好。刚盼望着周老夫人能救她出去，周晨就跟着下了地窖。
灯光下他的身影被拉长，两人影子重叠起来。周晴晴忍不住磨着膝盖往后退，周晨长叹口气，“乖乖的不好吗？非要去找落落的麻烦。”
周晴晴低着头沉默，她双手紧紧握着拳，指甲傻傻嵌入掌心。
周晨盯着她的发顶，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书生气，温文尔雅，“四年前，我说的那些话被狗吃了？周晴晴，没想到，你忘性这么大，看来是教训得还不够？”
“我没忘——”周晴晴牙齿不受控制打着颤，说话结结巴巴的，似被噩梦笼罩般。周晨蹲下来与她平视，温热气息的靠近，周晴晴吓得眼泪直流，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周晨伸手轻抚她脸，温柔帮她理顺杂乱的长发，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当时哥哥怎么说的，嗯？”
“不能——对齐落落恶言相向，不能——为难齐落落，不能——对齐落落抱着不满，要和她好，要喜欢她。”
“这些要求为难你了？”周晨语调亲昵，周晴晴红着眼眶飞快摇头，哽咽着道，“不为难。”
“那你做的那些事，可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周晴晴不敢说话，她低着头，任何解释都不敢说。周晨打量她，眸子中全是兴味，“要是我不让人注意你，还不知道，我小瞧了你。找人绑架她，让齐宏光把她松给周伟。晴晴，哥哥这几年脾气太温和了吗？”
周晴晴依旧沉默，头死死埋在胸口，周晨徒然加大了音量，“让你说！”
“说就说！我凭什么不说——”周晴晴泪眼婆娑的抬头，她满心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你要我给你个解释，我就告诉你！我是你妹妹，亲妹妹！你为了个外人这么对我，这理由还不够吗？！”
“是，四年前我故意把她锁在冷库里。但你不是回头就让我吃足了苦头吗？我把你当哥，把你当依靠，你让我进冷库我就进了，然后呢！你把我锁在里面，空荡荡的，黑漆漆的，你把我关了整整一天，要不是我差点冷死，你恐怕会关我更久吧？她被关三小时，我被关二十四小时，我还欠她什么？”
“你要我解释？”周晴晴好似豁出去般不管不顾，她边哭边笑，“好，我给你解释。她抢了我哥哥，这理由还不够她去死吗？我要让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你亲口说的——”周晴晴哭的气息不稳。她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趴在冰冷的地上，句句讨伐，“你亲口说的，谁都没有她重要，我要敢动她，你就不认我这妹妹！”
“你现在还要我解释？你不觉得可笑吗？”
还需要什么解释。不过是不甘被抢了玩具，不过是嫉妒。嫉妒齐落落被他捧在手心呵护，不甘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被别人拥有。
她也要像齐落落一样，被人全心全意纵容着。
她哭得开怀，笑得伤心，双眼却空洞无声，周晨就蹲在那无言陪着。
很久之后，她嗓子哑了。枕着手臂，呜呜哽咽着，周晨听着，心里升起些怜惜，“抱歉，我不知道，当时的事，会给你造成这么大伤害。”
他话里带着的歉意让周晴晴抬起头。祈盼的看着他，周晨拿着手帕，为她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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