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天德的厚脸皮也不免有些尴尬，轻轻推了女孩一把，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已经没事了。”
“啊！”
女孩儿这时也意识到抱住一个陌生异性有些不妥，捂住小嘴轻轻惊叫一声，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一抹羞怯的红晕。
她向后轻轻跳了一步，对着两个警察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警察叔叔！”
清脆的声音让人想起春谷山林百灵的鸣唱。
直起身体，她对两人微微一笑，像只小鹿一样轻快地转身跑开了。
老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叮嘱，“小姑娘，天晚了不要在河边瞎逛！”
“知道了~~”女孩儿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大路上跑去。
沈天德盯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郭用胳膊肘子顶了一下年青的搭档，“怎么？真看上人家了？”
沈天德失笑，“老郭同志，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你怎么看得眼都直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天德并没有多解释，和老郭并肩走出河堤。
……
去警局汇报完白天的调查结果，沈天德总算可以下班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懒得再回家做饭，决定去熟悉的小饭馆解决晚餐。
路过发现无头男尸的那段河渠时，沈天德放缓了车速，看向黑漆漆的桥洞。
然后，他停下车子，唇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河岸的栏杆上，坐着一个孤独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宽松的白色短外套将少女的身影衬得格外娇小无助。
沈天德在步行道入口停下电动车，沿着河堤走了过去。
“你好，又见面了。”
少女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看到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察，没有说话，再次将视线投向静静流淌的水面。
沈天德注意到，她杏核般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眼眶微红，像是刚刚哭过。
所以，果然不是巧合吧？
“警察，请把身份证出示一下。”因为换了便服，沈天德按规矩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
女孩儿头也没回，淡淡地说：“没有。”
“那么请问，你的名字？年龄？家庭住址？”沈天德又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女孩双臂在栏杆上一撑，抬脚跳了下来，走到沈天德身边，几乎贴着他的胸膛，仰着美丽的小脸挑衅地瞪着他。
“警察叔叔，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我犯法了吗？”
她故意装出凶巴巴的语气，视线微微下垂，眼波流转，唇角同时魅惑地挑了起来，像极了狡猾的小狐狸。
“还是说……其实你对我有兴趣？所以找个理由，打听我的个人隐私？”
“你一定要这样想也可以。”沈天德回给她一个狡猾的笑容。
“好吧。”女孩儿后退了半步，“我叫小雅，16岁，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其他都是秘密。”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沈天德又问。
“人家心情不好，在河边发会儿呆不行吗？”小雅嘟着嘴反问。
“你不怕刚才那些人回来找你麻烦？”
“哼，几个小瘪三，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沈天德紧盯着少女的眼睛，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这里昨晚发生过凶杀案，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小雅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知道……又怎么样？”
她虽然强忍住泪水，但声音里却还是带上了哭腔。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转身想跑，但沈天德一把拉住了她。
“你认识死者。”
“……“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
“如果你对于案件知道些什么，请你告诉警方。”
“……”
小雅没再回答沈天德的任何问题，却突然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小脑袋死命抵在沈天德胸口，手指紧紧纠扯着他的衣服。
沈天德尴尬地左右看看，还好，十一月的晚上，河边温度很低，连健身族都放弃了这块清静的地盘。不远处的马路上，心急归家的行人们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沈天德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肌肉，举起手臂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像在安慰一只迷路的小狗。
小雅哭了好一会儿，情绪缓和下来，抓住沈天德的衣服闷声闷气地说，“纸……”
沈天德摸出口袋里的纸手帕，递过去。
小雅低着头接过，擤干净了鼻涕，才终于抬起头，她的脸蛋红红的，目光有些羞怯，“谢谢。”
“没关系。”沈天德旧话重提，“也许你有苦衷，但如果你想抓住凶手，就得协助警方，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不行……”小雅摇摇头，眼眶又红了，“我不能找警察。”
“为什么？”沈天德问。
“总之就是不可以。”小雅轻轻咬着嘴唇。
沈天德没再逼近他，又问，“能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吗？”
小雅盯着沈天德看了一会，没有回答，却反问，“那你可以养我吗？”
“什么？！”沈天德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可以养我吗？”小雅老老实实又问了一遍。
“不是……”沈天德彻底窘了，他明明是在询问案情，怎么话题会突然转到诡异的方向？
“不行吗？”小雅失望地低下头，委屈地嘟起小嘴。
“不是……”沈天德无力了，“那个，你父母呢？”
“不知道。我离开他们很久了，我讨厌他们。”小雅仿佛一下子失去全部力量似的，蹲在地上，“你不养我，我会饿死的……啊……好饿啊……我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沈天德很纠结，刚才找到凶案线索的喜悦彻底变成麻烦的预感，“我不能养你，不过请你吃顿饭应该没问题。”
“真的吗？”小雅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吃饭吃饭，这附近的话，就去御华天府吧！”
“……”沈天德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小丫头真会选地方，御华天府是这片城区最高档的酒楼，出入的客人非富即贵，就算他能厚着脸皮把小电驴骑到一众豪车之间，可以他一介普通公务猿微薄的薪资，估计吃完这顿整个月都得吃土活了。
沈天德板起脸，“吃白食者请自重，你没资格挑三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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