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竟无言以对。
说起来的确邪门，最近学校发生的这几起事件，是有点离谱了。
人心向恶，所以人间道的鬼其实很多。
可是，大多数鬼在人道里力量微弱，不能化形为实体，只能附身于人，诱出当事人的恶念，并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甚至，当被附身者控制住自身的恶念，不需神通，就能驱走邪鬼。
但是，先后出现在学校的这几只鬼，能力却强得多。
不仅能魅惑人心，催生罪业，甚至……杀人害命。
如果只有一只怪鬼还不奇怪。可疠鬼和魃鬼……也都有不弱于那只怪鬼的能力。
“不过，学校那种地方，本来就很乱，少年人心最善变化，修养见识也差，的确比较容易召来不好的东西。”周乾也是在说服自己，别往糟糕的方面想。
“小半仙~”沈天德讪笑。
“干什么？”周乾没好气。
“你能不能帮帮那孩子？”沈天德不迂回了，直切主题。
“凭什么？”周乾不爽了。
学校那么大，他都没见过沈天德说的那个学生，根本没必要主动招惹。
“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的校友，要是像李昊轩一样被鬼害死了，而你明明有能力救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天德摸着胸口，痛心疾首，可惜演技稍嫌浮夸，让观者无法入戏。
“不会。”周乾不为所动，“那是他的宿业报应。”
“同！学！”沈天德语重心长，“助人乃快乐之本。小时候思想品德老师没教过你吗？”
“打住。”周乾打断他的罗嗦，“我觉得，你应该劝他自救。那小子，肯定没全说实话，魃鬼不可能是在他值日时候出现，魃鬼会被淫心吸引，他当时肯定没干好事。”
“年轻人嘛，思春多正常。”沈天德倒是不介意吴劲松说谎，“就算他白日宣淫不对，可也罪不至此吧？”
“所以，最安全的办法还是让他修心。平时多读点经书，佛经道经都行。修身养性，清心寡欲，克制住欲望，自心没有弱点，魃鬼就无可趁之机。”
“你说起来当然简单。你修行几年了？人家孩子可是一俗人。”
“修行首重修心，而修心与时间长短无关，只在开悟。”
沈天德没脾气了，无奈道：“小半仙，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周乾平静地看着他。
“陈燕羽的事，你可欠着我人情呢。”沈天德使出了杀手锏。
周乾沉吟了片刻，内心纠结了一番，终于勉强地点点头。
“好。”
俗话说，最难还的是人情债，趁这个机会抹平也好。
“那今晚十一点半，你在这里等我。”周乾说。
“我？”沈天德指着自己鼻子问。
“就是你。你也要帮忙。”周乾斩钉截铁。
“我能帮得上忙？”
沈天德激动了，他其实是真想来看热闹，没主动提出是怕会妨碍到周乾。
“对。”周乾点头，“而且很重要。可以说，没有你就不行。”
“嘿嘿。行啊，小子。有进步，已经能看出哥哥的厉害了。”
沈天德眉飞色舞，真心得意。
周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睛里藏着一抹恶趣。
……
初秋的夜已经有了几分凉意，冷风一吹，沈天德打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薄风衣。
早知道，应该穿厚点再来。
扬头看看街角，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路灯的光寂寞地洒落下来，沈天德看看表，分针已经走到正下方。
“竟然迟到。毫无时间观念。真不像话。”
“废话。我可是个学生，大半夜偷溜出来我容易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天德一扭头，周乾竟然已经站在他的电动车旁了。
“哇塞，瞬间移动啊你？”
“没那么厉害，神行术而已。”周乾谦虚。
沈天德锁好车子，期待地问：“要我帮什么忙？”
“先进去再说吧。”周乾指指紧锁的学校大门。
两个人鬼鬼崇崇地走近校门。
夜色深重，传达室的灯光也熄灭了。
周乾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值班保安不在房内，是去巡逻了吗？
运气不错，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周乾对沈天德指指锁好的校门：“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那啥的洞也没有……所以，爬墙吧。”
沈天德发现这臭小子挺阴险的，损人不带脏字。算了，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真不像话，我一人民警察，你让我半夜爬墙。”
“不乐意？”周乾冷笑一声，“那咱们这就回吧？”
“翻就翻呗，救人一命胜盖七层大厦。”
沈天德摩拳擦掌，摊开掌心，装模作样地呵两口气，奋力一跳，抓住校门的铁栏杆，吭哧哼哧爬上去。
他装得吃力，其实动作十分灵活。
在警校的时候，沈天德的搏击训练成绩就很好，现在也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体能和格斗技巧。
利落地爬上门顶，跳下去，沈天德转身看向周乾，“来吧，小子。”
俊郎的眉宇间很是得意，显然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
可校门外却不见周乾的身影。淡漠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走吧。
“你……你又怎么进来的？穿墙术？”沈天德挫败地问。
“没那么复杂，跳进来的。”周乾挑起唇角，有几分恶趣，“轻功，总知道的吧？”
“……妈的，有修行就是好，简直作弊。”沈天德一点儿也没掩饰口气里的羡慕，话音未落，换上副舔狗嘴脸，“小半仙，你这些本事能教我不？”
“你想入我师门？”周乾问。
“你看我资质如何？”沈天德举手，从头到腰一比划，展示自己一表人材。
“坦白说……”周乾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身上，凡俗的味道太重，我觉得，很难跨过那道分界的线。”
“没戏？”沈天德挺失望。
“如果你只是对神通有兴趣，其实没必要学。”周乾看穿了沈天德的小心思。
“哦？为什么？”沈天德问。
“因为神通是天生的，人人都有。”周乾说。
“胡扯。”沈天德一挑眉，“明明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我也没有。”
“你有的。人人都有。只不过人在投胎时带了隔阴迷，所以多数人忘了神通的使用方法。等死掉以后，隔阴迷消失，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周乾很认真。
“……”沈天德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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