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曜扬就像一只暴怒的雄狮，闯进了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满室的医生慌张不已，“这位先生，请你出去！”
“苏蔺！”夜曜扬一把就揪起了躺在手术台上昏迷的人儿，满脸令人骇然的戾气。
“你要是敢死，我就让苏海昇给你陪葬！”也不管昏迷中的苏蔺是否能听到他的话，夜曜扬恶狠狠地在苏蔺耳边警告道。
说完他就甩开手，步伐冷冽地离开了手术室。
回到走廊上，夜曜扬用力扯开自己的领带，颓然地坐到了冰冷的椅子上，如同一头战败的雄狮。
他弯下腰，将脸埋进双手中，铺天盖地的恐慌让他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苏蔺会离开自己……
而这一切，是他亲手造成的……
是他把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有温热的液体沾湿了手心，夜曜扬从未想到，苏蔺出了事，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甚至他想，如果她救不过来了，他就陪她一起去死。
什么让苏海昇陪葬的话，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的罢了。
夜曜扬坐在走廊上，像个石像一般等待着手术的进行。
不多久后，司景辰也赶了过来，得知苏蔺还没有脱离危险，就想上前去安慰一下夜曜扬。
可谁知道，他会见到夜曜扬红了眼睛的样子，他们做了十几年的好朋友，这是司景辰第一次看到夜曜扬为谁流泪。
“她到底怎么了？”在印象中，苏蔺一直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遇到重大变故，她不可能那么想不开的。
直觉告诉司景辰，这一切和夜曜扬脱不开关系。
司景辰的疑问让夜曜扬无言以为，他痛苦地攥住拳头，心头空荡荡地泛着疼，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块，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耳边回荡着保洁阿姨描述场景的话，再联想到刚才冲进手术室时见到的毫无生气的苏蔺，夜曜扬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逼迫苏蔺，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
好半天，夜曜扬才艰难地开口了：“她的第一次，是被我强迫的，我还卑鄙到用苏海昇来威胁她，前几天，刚查出来她怀孕了，她肯定是恨透我了，才会不惜带着孩子一块儿死……”
说着，夜曜扬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响亮得吓人。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在顶楼上打过苏蔺的那一巴掌，就左右开弓狂扇着自己的脸颊，心头涌起万分的后悔。
司景辰慌忙拽住他的手，厉声：“够了！你给她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但现在不是后悔自责的时候，她还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有可能……”
后面的话司景辰没说完，但谁都知道是什么。
据护士说，苏蔺被发现的时候，身体里的血都已经快要流干了，而那个尚未成型的胎儿，也就这么化成了一滩血水。
他夜曜扬这辈子的第一个孩子，他和苏蔺的孩子，没来得及降生到这个世界，就永远地和他们告别了。
他甚至也没机会告诉苏蔺，他要这个孩子！
“景辰，我大概忘了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要苏蔺拿掉这个孩子。”揉着眉心，夜曜扬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含着无限的苦涩。
笑着笑着，他就哭了，滚烫的眼泪一滴滴地冲破眼眶，滴在他的手背上，灼伤他的心。
一种即将要失去苏蔺的恐惧严严实实地把他包围起来，让他浑身战栗不已。
手术室的灯啪一下暗了，医生们鱼贯而出。
夜曜扬第一时间冲了过去：“苏蔺呢？她怎么样？”
“抱歉先生，我们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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