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客人逐渐的少了，我和老李以及其他那几个经理一晚上没有合眼。
等天亮的时候，就马上开始了紧张的数据分析。
我分析了一下二楼，销售和人气和前几天是一样的，甚至还有隐隐增长的趋势，几乎是没有受到影响。
老李把一份表格给我看，这是一楼的销售对比。
昨晚一楼销售整整下降了四成。
几个经理都面色难看的看着我，因为二楼的扩增，夜总会的收入也多了不少，员工的工资都开始涨了，梅姐也开始留意几个能力不错的给他们升职加薪。
但是现在销售下滑到这个地步，夜总会一楼不说是元气大伤，也是受到了很大影响，再加上梅姐住院，他们的升职也可能滞后了。
梅姐住院的病房和医院老李没有透露出去，这段时间还是让她静养一下比较好。
“朔阳，怎么办？”老李脸色也很难看，从夜总会开业的时候他就跟着梅姐，看到夜总会销售下滑，老李也有点坐不住。
其他几个经理目光都向我聚焦过来，现在整个夜总会一二楼，除了梅姐之外，就是我最大。
放在之前，这种高薪的职位是我梦寐以求的，但在这个位置坐久了，我心里也没有多少的喜悦。
换句话说，心态变了，没那么容易满足，欲望就是个黑洞，不易满足，这也是人性。
我把放在桌上的文件一份一份叠放在手中，随后当着几个经理的面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扬。
“李家想要搞我们夜总会，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给几个经理散了烟，他们都没有接。
老李叼着烟，猴急的说：“是有什么办法了吗？你快点说吧。”
我目光从这几个经理脸上扫过，有尊敬，有无奈，更多的还是不满的脸。
我抛出一个消息：“李家在招几个部门经理，工资要比我们这边多，有想跳槽去干的吗？”
他们的脸上都是错愕的，显然都没有听过这个消息，老李反应没那么大，因为这个消息就是他听来的，他应该没想到我会直接说出来。
几个经理脸上都露出难色，如果夜总会不出这种事，他们已经升职了，现在跳槽去，不一定会得到更高的职务，这也是一场赌博。
我猜测他们心里都开始衡量，是李家会干掉我们，还是我们会干掉李家。
随后他们就开始打电话询问起来，也证实了这个消息。
看到这几个经理开始商量起来，老李脸色忽然变了，小声问我：“朔阳，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夜总会现在那么多人离职，就靠这几个经理撑着呢。”
我摇摇头：“你先等等看吧”
我回到办公桌上，打开文档很快码了一份文案，从开始做到打印出来，不到五分钟。
我把这份文案甩在了茶几上。
“把这个好好看看，想走的就签字，明天就能离职，工资按天结算给你们，一分也不会少。”
我语气很平静，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镇定。
这是一份离职文案。
换句话说，不用他们自己申请离职，我现在就把他们开了。
几个经理看着文案，眼睛顿时瞪大了，他们都不敢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来，老李那双眼睛都快瞪裂了，他拉住我的衣领：“朔阳，你他妈疯了吧！把他们开了，谁给我们做事啊！”
我一把推开老李，整了整衣服，对他们说：“想走的就走，不用有什么顾忌，之前的奖金都在梅姐卡上，等她出院了就会打给你们，想走的也无所谓，即便是离职了，奖金也一分不会少。”
气氛大概保持了有三五分钟，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两个经理站不住了，相互看了一眼，就拿起了桌子上放的签字笔。
这是一个销售经理和业务经理。
他们签之前，还有点顾忌的跟我说：“这份文件的生效吗？该不会是你拿来骗我们的幌子，让梅姐出院后对付我们？”
我从梅姐的抽屉里拿出她的印章和我的印章，在这份文案上盖了两个章。
检查了了一下上面的印章，他们才放下心来，熟练的在上面签了字。
我用手抓起那个文案在空中晃了晃，扫视着面前的四个经理：“你们四个还有想走的吗？”
四个人里面忽然有一个人动了，他叫辛福，在我来之前也是除了梅姐之外资格最老的人。
我记得他脾气很好，而且很外向，整天给我们开那些小姐们的玩笑。但是从我升职到总经理之后，他就再也没跟我说过话。
“邢朔阳，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还跟我们结什么奖金，你他妈到了夜总会之后，整个夜总会就没安宁过，你为什么坐到这个位置，以为你和梅姐那些破事我们不知道吗？”
我眯着眼睛，放在茶几上的手握的紧紧的：“你再说一遍。”
“怎么？还要我说出来？今天谁都能看得出来，梅姐怀孕流产了，她是我们圈子里有名的石女，结婚几年都没有怀孕，谁你都知道是你干的！除了吃女人饭上位，你还能干出些什么？”
旁边的三个经理倒是站不住了：“老辛，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朔阳来夜总会之后，销售还不是稳步增长，要不是他，我们能有这奖金？而且和三信的合作也是朔阳拉过来的，这点本事，做个总经理还有点委屈呢。”
刚才离职的两个经理也说：“这个地步了，你也别闹性子了，想离职就离职，不要诋毁人家，总经理是真的有本事，你算算你这么多年来，干出来的事有他一半多吗？”
听到这里，我有些困惑，这几个经理仿佛都知道我和梅姐的事。我和梅姐只做过几次，而且每次都很小心，把房门反锁，隔音很好，应该没人发现才是。
我看向了老李，发现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跟我对视。
那天我和梅姐暧昧的时候老李进来了。
我叼着烟卷，不动声色的说：“想走签个字就行。”
辛福倒被我这句话来了脾气：“你让我走，我还偏不走呢，我倒要看看，我这种勤勤恳恳在梅姐手下工作了几年的人，还比不上你这个工作三个月的小白脸？”
几个经理脸色都有些难看，都没想到我会被辛福这么当面指责。
在他们眼中，我完全成了辛福说的小白脸形象。
我拿出手机，随后在相册里点开了几张照片，随后发到了夜总会内部的群。
这个群是我建的，里面除了梅姐，剩下的管理人员都有。
老李还在怀疑我发了什么东西，赶紧点开去看。
几个经理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辛福脸上的狰狞僵住了。
这是辛福和李代金的聊天记录，从一个月前，直到现在。
换句话说，辛福就是李家在我夜总会里的眼线。
“你没有把他们给放了？”辛福咬着牙，骂我卑鄙。
我摊了摊手：“我这个人不喜欢去找事，但也不喜欢别人找我事，李家敢对我们下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那几个人好吃好喝，只不过和外界没了联系。”
“你这是非法拘禁！”辛福怒道。
“我可以打电话转接，你问问他现在快不快活？”我笑着拨通了老黑的电话，让他转给李代金听。
辛福刚开始还有些不敢接，毕竟我已经这么说了，他要是接了，那不就承认他是内奸吗？
在这期间，我们一直在怀疑，为什么李代金会在我和老李都不在的时候忽然出来。
李代金被老黑整顿爽了，什么也都招了，所以我才没被蒙在鼓里。
“怎么，不敢接了？”我嘴角勾起一丝笑，然后开了免提。
电话里传出李代金压低的声音：“喂，小辛，你在吗？”
辛福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怒视着他。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此时他嚣张的气焰已经销声匿迹。
“辛福，我敬你是我的前辈，所以给你个体贴的理由让你走。”我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推到沙发上：“你是夜总会的三把手，梅姐待你不薄，家里出事，哪次不是她帮你出手摆平。”
辛福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什么话都不敢说。
我把文案推了推：“还有想走的可以签。”
“梅姐对我们哥几个就像对弟弟一样，上心的很，其实就算不升职，奖金还是有的，不比那些工资差。”
老李笑着说：“
光凭这点，我不走。”
“我们也不走。”剩下的三个经理也都表了态。
剩下的话也不用我说了，安保经理此时已经忍不住了，冲上去就对着辛福的胸口猛踹。
我点着一根烟顺着走廊走到了阳台上。
老李叼着一根雪茄，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怎么都不舒服。
昨天，李家找人在夜总会里闹事，晚上，一楼的销售下滑了四成，早上，三个经理离职。
晚上下了场雨，气温挺凉的，太阳才出来一半，忙了一晚上的我们，忽然间感觉有些冷。
老李看着逐渐明朗的天空，他紧紧皱着眉头：“朔阳，你打算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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