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他们的眼神很诡异，像极了看到嗷嗷待哺的羔羊。
羔羊？
那不就是猎物？
恶寒从脚底滋生，蔓延到四肢百骸，苏暖眼皮一个劲的跳，总觉得这地方到处透露着诡异。
街上干净的过了头！
一路走来，经过不少小县城，有缺水的，缺粮食的，空无人烟的，可不变的是街上脏污不堪，什么垃圾都有。
难民去商铺找零食，觉着某人些东西碍眼丢出来的桌椅板凳，或是各种逃跑时落下的衣裳被褥。
不像这里干净的一尘不染，人虽然很脏，因长时间不洗澡而散发出臭味，但脸和手是非常干净的，就表明这里缺水不严重。
即使是这样，也不会有人刻意把大街打扫的这样干净吧？
齐流远眉头皱的死紧，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众人顿时戒严起来，原本散开的队伍围拢一起。
街上行人不多，偶尔会出现几个，无一例外在打量着苏暖一行人。
一手下驾马与齐流远平齐，他压低声音道：“大人，这里不对劲，我们是不是继续赶路安全些？”
齐流远沉吟片刻摇头，“带的水不多了，坚持不到下个地方。”
“是，大人。”
又朝前走了一段路，齐流远本想让手下去问问行人哪里有没有水，他们可以支付酬劳。
不等他开口，空气中便飘来阵阵香味。
赵匡惊呼：“肉包子！”
想到又软又香的大肉包子，他就忍不住流口水。
粥实在是喝腻了，硬邦邦的馒头也吃腻了，肉是什么味忘的差不多了。
馋！
缺衣少食的时代，街上飘了肉味肯定是不对劲的，偏生这个憨憨只知道吃肉了。
赵匡一骨碌跃下马，狗鼻子闻着味就过去了。
速度快的齐流远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头疼的扶额，吩咐众人跟着后头。
街边一酒楼，瞧着像新盖的，大门很新，里面坐了不少人，大人小孩都有，小孩较少，占比是四分之一。
赵匡呼呲呼呲找进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们桌上的食物。
包子，且还是肉馅的！
他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等着他去啃呢。
“哟，客人里边请。”一位做店小二打扮的瘦弱男人出来迎接。
赵匡脑子一根筋，完成没觉得哪里不对劲，问：“小二，你这包子怎么卖呀？可是要银子？”
不怪这么问，路经的县他们去找水时都是用粮食换的，人家压根不收银子。
这里有粮食，若非银子那就是水？
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人家都有水发面做包子了，咋可能会用水交换呢？
小二微弯着背，隐在阴影下的眼神暗了暗，他热情的道：“收银子。”
“收银子，那感情好呀。”赵匡欣喜不已，步子不由的加快。
而齐流远等人也到了，只有苏暖柚芙老爷子三人进来，其余人在门口等候。
这马可是他们主要多的交通工具，丢了只能走着去边境，到时不知何年何月。
赵匡坐于一角落，朝他们招招手，“齐叔，这。”
吃包子的客人专心吃包子，瞧着挺正常，但小孩的行为颇为古怪。
他们面无表情，全然没有小孩的天真与懵懂，就像毫无情感的机器。
苏暖皱着眉头，心里早已把赵匡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玩意再不收拾收拾，迟早得给他们引来麻烦。
齐流远面色比她的还要难看，看赵匡的眼神好似要杀人。
赵匡心心念念肉包子，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然以往的经验会告诉他，齐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肉包子上的极快，应当是早就做好的，赵匡缺什么也不缺钱，点了足足有五十个包子。
无论去哪，他都会往身上塞点银票，现下终于有了用处，可真太好了！
与此同时，苏暖三人坐了下来，看着他吃。
赵匡着急忙慌咬了一大口，肉汁在嘴中爆开，好吃的不得了。
嚼着嚼着突然觉着味道不对，狐疑的看向咬了好几口的包子，嚷道：
“这是什么肉？怎么从未吃过？”
味道太过奇异，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形容不出来。
小二道：“狼肉，山上打的。”
在人们的印象里，狼最具有攻击性，且是群居动物，捕猎他们有极大的危险性，正常人不会打他们的主意。
对上了能跑就跑，不能跑就硬着头皮上，特意去捕猎狼肉吃的少之又少，凡是不是绝对，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例外。
而边境绿洲甚少，苍茫的沙漠无边无际，有不少狼群出没，其他动物少的可怜，赵匡吃的最多的肉就是狼肉。
“可是狼肉的味不是这样的？”
小二神色飘忽不定，很快给出解答：“各地环境不同，肉质与味道也不尽相同。”
“如此？”赵匡低头沉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干脆什么都不想，大快朵颐起来。
“唔，好吃……好吃。”
吃的忘我，什么都顾不上，从而没瞧见小二眼底的喜色。
他转头看向苏暖三人，“三位客官，要吃什么？”
苏暖挑挑眉，意味不明，“你们这还有其它吃的？”
小二被问住了，摇头道：“没有，只有肉包子。”
“那就来五十个肉包子。”齐流远沉声道。
“好勒，客官请稍等。”小二嘴角咧到的最大，试图让自己的形象好些。
殊不知他这模样吓人的紧，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仿若能将人吸进去。
不过几息之间，包子就上来了，热气蒸腾，瞧着就很有食欲。
“客官慢用，有事喊一声就成。”
小二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去招呼其他桌的客人。
齐流远没动，就这么看着赵匡吃的欢。
赵匡被盯的莫名其妙，抽出空闲问：“齐叔，你怎么不吃呀？这包子可好吃了。”
齐流远笑问：“哦，当真有那么好吃？”
赵匡疯狂点头，把包子夸是上了天，“好吃，超级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
“最好吃？”苏暖失笑，也不知这小子待会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觉得好吃。
怕是下口的勇气都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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