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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魔侠在人间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踏月会少女
 
双方交手激烈。

自己不会帮哪一会,不会干涉这些事,常空这样想着,就离开酒楼换了个地方吃饭。

黄川城外景色也优美,河水蜿蜒向东流。虽然别处在打仗,这里的农夫却还在卖力的耕种,正在田里弯腰插秧。

一个黄衣僧人顺着田埂过来,立在常空身侧。

两人看了一会繁忙的农活,常空突然道:

“这些就是像草原上林子里吃草的羊鹿一样,它们是吃草的动物,而那些正在打仗的士兵,那些抢掠的土匪,江湖上的那些绿林好汉就是猎食它们的狼群和虎豹。不同的是羊和狼本来就不是同类,但这些种田的农夫和庙堂之上的官员却是同类。”

黄衣僧人正是法远,法远道:

“我们吃素。”

常空笑了下,不说话。

法远道:

“常大侠不认为佛的教义比这些世俗政权要善良一些?人有信仰难道不比只顾金钱要幸福和睦一些?”

常空点点头,道:

“佛教劝人为善,当然是好事。但是要把整个国家变为佛国,总是似乎压抑了人性里的一些本性,不太自然。”

法远侧身看着常空,道:

“难道让刘贺维持自己的统治才是自然的?即便天下现在兵锋四起,太平神军肆虐,皇帝依旧在选秀。如果不是因为太平教造反,他还要修陵造山。而佛界几万年未曾有过大的内战,生灵生活安详,这不是因为佛的教义吗?所以要改变人间这种征伐不断生灵涂炭之苦,必须有所作为,虽然这本身又和教义的置身事外有矛盾,但是要介入世俗只能这样。”

常空无言以对,心中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又道:

“你们要武力传教,现在太平教已经打得百姓苦不堪言,你们再起事,这些连饭都吃不上的百姓还能生活吗?”

法远道:

“我了解他们的生活艰难,但长痛不如短痛,也许他们会更苦,但他们以后以及他们的后代会过上好一些的日子。”

常空对法远突然产生了很大的好感,他身为佛教中人,不但对经义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又能不拘泥于教义,对这些世俗之事有如此深的思想,很是让人敬佩。

法远道:

“世间一切苦难都自‘欲’来,色即空,空即是色。如果他们能明白这个道理,人世间的纷争就少了许多。常大侠为什么不能看在百姓苦难的份上加入我教,共建佛国世界?这不是一个真正男子的梦想吗?”

常空不言语,法远又道:

“他们的历史上,二世而亡的朝代并不在少数,佛国是能够成功的。”

常空轻叹口气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你们佛教的经义很好,但是终究压抑人性,我怕经历了刀兵之灾之后,一切并未能发生改变,反造成这些人无辜死去。对你们来说这是梦想,是将来。但对他们来说,人世间只有一次,将来的世界再美好,他们也看不到享受不到,却在这场他们看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战争中死去。”

法远不悦道:

“如果人人都顾现世,那这世界又怎么会变得好起来?不是永远这样轮回?”

常空不想争论这个,就道:

“铁鹰死了吗?你们昨天解决了他?”

法远摇摇头:

“被人救走了。我们低估了他们的力量,以为神教和阿修罗不会有太多人手阻碍我们,但这些人显然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几个月来我们都在捕杀他们,但收效甚微。”

两人就说了一些其他,法远合什离开,常空道:

“你说这些,不担心我去朝廷出首?”

法远道:

“不,因为我们已经起兵了。”

常空在太平的黄川住了一个多月,心中又蠢蠢欲动。来到街上,正东张西望,百无聊奈。街两边行人突然喧哗起来,有人嚷道:

“来了,来了!”

行人纷纷向两边闪避,只听不远处锣响,一队官差过来。

为首是一个官差一边敲锣一边喊:

“回避,回避”

后面几个红衣衙役举着肃静、回避牌子。

常空心想,原来是官员出门,只听旁边上议论道:

“这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听说是自京城放任来的。”

几骑马兵之后,是几乘轿子。第一乘最高最大,红色的轿身、轿帘。后面两乘似是家眷。最后一乘过来了,周围人笑着道:

“这八成是知府大人的小姐要不就是夫人们。”

那轿帘据然悄悄地掀开了一条缝,向外面张望来。一个娇嫩的脸好奇地向外面看,那女孩不过十六七岁,面容柔和,很可爱。常空微笑地看着她,女孩脸一红,把轿帘放下。

法远说的是真的,佛教起兵了。待诏寺,黄袍寺,万佛寺同时起兵。一月之内,待诏寺就攻陷了安阳、白州和东江,黄袍寺进攻涂州、庐州,万佛寺攻占了苍州、凉州。

凉州的难民蜂拥南下,许多都来到黄川。黄川城拒门不准难民进来,恰太平教经过,将难民屠杀抢掠一空。

常空叹了口气,喝完杯中的酒。

又过了几日,生活无聊,打听了一下知府衙门的所在。晚上来到府衙后院,那是知府的住处。后院中花朵香气扑鼻。

常空看了看那座绣楼,心想,那天的小姐应就住在上面。虽然外面兵荒马乱,但这里还算太平,管他呢,开心一时是一时,说不定明天就有兵打过来。生命苦短,不要虚度了。他们打仗关我屁事,对我来说,这不过是游戏而已,高兴了再去插手,不高兴就过我自己的生活。

想着便展开轻功,来到绣楼下。绣楼二层上还点着烛光,看样子里面的人还没休息。

常空轻轻飞上二楼窗外的屋檐上,窗户没关严。便手轻轻一推,跳了进去。

一个身着粉衣薄衫的少女正在烛光下看书,口中念念有词。见常空突然跳进来,大吃一惊。

常空向她一揖,道:

“小姐,别来无恙。在下夜晚来会,没有恶意,小姐不要害怕。”

小姐正是那日在街上掀帘子的少女,少女惊慌地道:

“你是什么人?”

稚嫩的小脸默默地不安又故作镇定的看着常空。

常空看着她那娇小却又有些女人样的身躯,少女的衣衫很薄,见常空看着自己的身子,便用手拢着衣衫,抱着臂。

常空道:

“夜里睡不着,想起那日在街上见到小姐的芳容,心中思念,故此夜晚前来相会。”

少女道:

“你要见我作甚么?”

神态已渐渐镇静下来,并不惊慌,道:

“这是府衙,你当心我叫爹爹来抓你。这时女子闺房,你不能进的。”

常空笑了下,看了看周围。房内粉红色的纹帐,梳妆台上摆着小铜镜,一个圆凳子摆在台前,还有一张小小的书桌,书桌上散乱着几本书。一张小桌子上摆着茶碗茶壶。

常空道:

“我能坐下吗?”

少女道:

“你最好走,我爹会武艺,随时会到这后院来。”

常空在桌旁坐下,道:

“在下常空,是个江湖人,那天见到小姐,确实心神不宁,不来见你,我心中不安。”

常空此时说话时已能大胆表达,经过几次练习,已是能看着别人的眼睛说出心里的所思所想,并不再那么畏惧对方的眼神。

少女抱着的胳膊放松下来,自己也在梳妆台边坐下,道:

“江湖人,我也听过,你是江洋大盗?我这没什么银子,你要偷去前面库房吧。”

常空听了,不禁笑了起来,怕被人听见,只得压着声音,道:

“不,我只是来玩玩,夜里睡不着。”

少女还是有些紧张,道:

“你叫什么名?”

“常空。”

少女应道:

“哦。”

常空故意不再说话,起身拿起一本书,原来是西厢记。翻了几下,就扔下了。

少女见他放肆,就道:

“你不喜欢那些书的,别乱翻。”

常空无聊地又坐下,在凳子上坐立不安。少女这时对常空好奇起来,道:

“你们这些江湖人都是这样吗?都喜欢半夜三更闯进人家房里来?怎么像个野人一样?”

常空有些意外,看了看自己身上。心想,这身蓝衣裳是最好的了,虽不是绸缎,却也是上等的棉布,比一般的绸缎还贵,怎么还像野人?

少女突然笑道:

“你别看你身上,那衣裳是不错。可你的言行像个野人,半夜突然闯进人家,说些疯言疯语。”

常空讶异地道:

“我没说疯言疯语呀?”

少女“卟哧”一笑,有些羞涩地道:

“你方才不是说了吗?”

常空一时想不明白,道:

“没说!”

少女不悦道:

“明明说了不认。”

常空突然想到,难道是说我想念她来见她这话,便看着她,笑道:

“我是想念你,那天在街上一见你,就忘不了。但是听街上人说你是知府家的小姐,我一时不敢来,今晚实在忍不住。”

少女脸羞得通红,道:

“你这人好风流,别说了,不能听了。”

常空就住口了,道:

“你一个人整天就困在这闺房里?”

少女抬头,脸上还红着,道:

“嗯,不然还能干什么?女儿家都是这样,不让出门。”

常空道:

“那像坐牢一样,闷死了。”

少女道:

“那能怎么样?”

停了一下,道:

“也是无聊死了,也没办法。不像你们男人,到处跑,到处看看,我们女人就被关在家里。”

常空听她说话自称女人,故作成熟的样子,甚觉可爱。

便道:

“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出去玩玩,今晚夜色很好,外面有很多荧火虫。”

少女眼睛一亮,随即又一暗,道:

“看样子你终究是个歹人,想诳我出去加害我。”

常空一愣,她这样想,也是很自然的。便走到近前,诚恳地道:

“我不是江洋大盗,也不是采花贼,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

少女身子不由的向后躲了一下,似被常空的真诚打动,道:

“这么晚了,你不回去?”

常空心想,不能一下子约了人出去,要留点时间让她适应。便向她一拱手,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改日再来拜访。”

少女有些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地道:

“那你走吧。”

常空飞身跳出窗外,踏月而走。

少女看着他跳出窗外,不由呆呆出神,恍如一梦一样,不太相信地看了看周围的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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