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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书屋 > 魔侠在人间 > 第三章 枯水镇
 
到了城中心,找了家客栈住下,背上包袱,出门买了两身衣裳,换了一身新的,换上新靴子,这才神清气爽的来至大街上,正走着,察觉身后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元神回过头来,一个瘦子正伸手要掏李崎的包袱,李崎元神一掌打在他胸口,那人倒了下去。

夜里,李崎拿出针线,又拿了几只碗一个凳子,把碗摆凳子上,铁钉按进门上、窗棂下,把线拉好,又把剑放于枕下,这才心里稍安,慢慢睡去。

半夜又突然惊醒,拔出长剑,睁大双眼惊恐地四处张望,许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人界一家客栈正要北上去罗阳,身上冷汗已湿透了衣衫。

起身来到窗前,月色朦胧,四下里一片寂静,喃喃地道:

“天亮啦。”

第二日依旧上马赶路,见街边有一家小店,把马拴好,坐下点了一碗馄饨。

旁边一个男子结账,“五文钱!”

李崎吃完,“结账,店家”,

店家是个妇人,“哟,老乡,吃完啦?二十文。”,李崎愣了一下,看着刚才那男子吃的碗,

“他方才吃的不也是馄饨?一样大的碗,怎么他要五文,我要二十文?”

“他什么时侯要的五文?你问问其他人,我这店里的馄饨是否五文?”

其他人抬头看了一李崎,又忙低头继续吃。李崎冷笑道:“好你个女人,看我外地人,欺生,做了一回事生意下回不做了是不是?一个这么点的小店还讹人!呵呵。”

做馄饨的男店家过来,见李崎如此说,就对妇人道:

“一个馄饨是五文噢。”

妇人冷冷地道:“二十文,吃不起就莫吃!”

李崎一把抓住那男人,扔出店外,再一巴掌打在那妇人脸上,将她脑袋打得转了个圈,轰然倒地。双手手心朝上,御气功运起,小店一下被一股大力从上而下压垮,店中一个食客夺门就跑,李崎伸手吸过来,扔进正在落下的砖瓦之中。

转身骑上马,任凭那男店家哭喊。

李崎翻了翻地图志,向北而来,到了一个叫枯水镇的地方,打听了一下,正牵马去客栈,却见街西白幡飘飘,一队穿着白纱的人过来,中间有人号哭,原来是丧事队伍。周围店家一见,纷纷关门,大叫晦气。

街上却又涌出来许多看热闹的人,站街两边看。

李崎看着白幡在风中摇动,一切都安宁祥和,不禁心中一片平静,一种莫名的快乐弥漫全身。

却听旁边两人道:

“听说这周员外是葬去花苞岗?”

“对的,修了好大一座坟!”

“阔气!听说这老财临死时还要他的小夫人殉葬?”

“可不是么!这老头原有好几房夫人,都一个个不够他命长,先死了,就剩这个小夫人,这两人倒也恩爱,可恩爱也不是好事,这不,老家伙死了,还想把美人儿一块带走!”

“哎哟,可惜了!我见过那夫人,听说原是庐州城怡红楼的一个从良名妓,周老头花了百多两银子才赎来,好一个美人儿,水汪汪的一双杏眼,才三十多岁,这要是殉了,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一人插嘴道:

“那是个青楼名妓,久经风月场,什么场面没见过?她从良也是自己老了,没有生意,想寻个钱掌柜作个依靠。这还不是一般的依靠,这老妓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一般的富贵爷们她还看不上,必得是那巨富大贾。那年有个年轻书生在她身上花得倾家荡产,不也没娶到她,家里不够富呀,周老头是家资万贯,嫁了他,一辈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

“哦,原来是这样!”

另一个道:“这谁都知道,可人家确实长得貌美,不然周老头会单宠她一个?”

那人又道:“再貌美也老了,其实都有四十好几了,却对人说三十不到。她找这周员外也

是图她钱而已,恩爱都是装出来的,老头现就她一房夫人,多恩爱一份,财产还不多留给她一份?”

“这倒也是”

“二位都有所不知。”一人又道:“其实这妇人不必殉葬,因为她买了个丫头。”

先前一人忙道:

“是西边刘家村刘瘸子家的闺女吧?我也听说,今年才十二岁。”

“正是!”

“哎呀,这是要代这二夫人殉葬呀!这也是她原先会做人,早料到老头会要她殉葬,是以出手大方,早把周老头家一干亲朋用银钱哄得开心了,又主动放弃大半家产给他几个儿孙,是以现在才能买个丫头替她陪葬。”

“要不是这样,周家何等势力,怎肯让她买个野丫头代殉?”

“周老头听说一辈子生了八个儿子,是不是?”

“可不是,还有五个闺女呢。这老家伙今年一百零八了,一家五世同堂,这不,十三个子女再加上孙子、重孙、重重孙,来了一百来号人。”

“老东西有福气,十三个子女又都孝顺,老家伙自己银子都花不完了,几个子女和孙子还送银子来。”

“这送葬的先要在镇东头停灵?”

“镇东头那个庄院是他家的,到花苞岗他家祖坟路远,先停灵一晚。听说那小姑娘昨晚就被抬到那儿了,明日就要封棺下葬,真是可怜!唉!”

李崎把马寄在客栈里,就跟着队伍来到周家。只见周家人声鼎沸,高朋满座,十分热闹,原来死人也是喜事,而且周老员外已八十有三,是高寿,且是无疾而终,满堂儿孙自然把白喜事大办特办。灵一停下,五世儿孙扶老携幼排着队磕头,哭声震天,磕头时哭,退下来又嬉笑颜开。

一个四十岁上下风韵犹存的妇人一身素衣,正跪在灵前答谢众人。

李崎混进人群中,来到后院,只见堂屋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停着一具棺材,堂屋正中香案上放着遗像,是个尖嘴猴腮的老年男人,应该是这周员外了。房内无人,棺木中却有响动,李崎忙拨出剑,塞进棺材缝四周一别,双手吸着棺材盖,拆了下来,钉棺的黑色钉子足有五六寸长。

红色的锦锈被子在蠕动,李崎掀开,一个少女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满脸通红,正拼命扭动,眼神惊恐,眼睁的很大,目光涣散,脸都扭曲了,李崎一把提出来,只见女孩浑身是汗,头发湿漉漉的。正要抱着她走,一个妇人进来,

“咦,你这是干什么?来人啦……”

李崎一记劈空掌打死了她,抱着女孩出房飞身出来,到了庄外一棵树下,割断她绳索:“不要叫,我是救你的,我现在把你嘴里的布拿下,别叫。”

女孩眼神惊恐,拼命地点头,李崎忙扯下她嘴里的布。

女孩大口大口的喘气,“别乱跑,我马上回来!在这等我!”小女孩神情散乱,呆呆地看着他。李崎转身来到朱家,立在正屋屋顶上,只见前院筵席已开,坐无虚席。

“咦,你们看那人怎么上屋啦?”

“喂,那位客人,下来,酒喝多了,是不是?还没开始呢,就醉啦?”

满院男女老少都笑。李崎手一挥,运起御气术和托克,把大门轰的关了起来,院中一个石滚飞到大门那堵起来,向后一挥,后院的石桌飞去挡在后门那。拨出剑来,跳进院中,抡剑就砍,身形飞窜,往来如风,一时间满院哭叫震天,血肉横飞,一剑一个,足足砍了一盏茶时间,又去各个房中找出人来,一一杀之,从茅房找到那个小夫人,一并杀了。满院血腥气冲天,院中的梧桐树叶无声飘下,只有几个孩童在那拼命哭。李崎看看杀尽了,这才飞出墙外,看了看身上,因为用护体罡气,并没沾到什么血腥。

李崎把剑在一块破布上擦拭,正要去找那女孩,却见女孩默默地站在院墙下。

“你把他们都杀了?”

李崎弯腰看着她,果然只有十二三岁,此时脸上还是一片潮红,但已不再惊恐,是个十分漂亮可爱的女孩,便向她微微一笑:

“杀了,他们是坏人。”

女孩过来拉着他手,抬头看着他,不说话,李崎拉着她,两人来到街上,向街西客栈走去,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一个青衣,一个一身红得像血的新娘衣裳,有些诡异。

李崎牵出马,把女孩抱上马,马向前跑去,来到一处山脚下,李崎道:

“我还有点事,你在这等一下。”

“要去干什么?”

“杀了你爹娘,他们比周家的人更坏。”

女孩眼泪下来了,却并没有哭,

“他们终究生了我,他们可以杀我,我不能想他们死,他们也可怜,家里实在太穷了……”

李崎感到很辛酸,叹了口气,把她抱上马,带着她一路向东,见她衣裳厚实,忙道:

“你快把这身衣衫脱了,这是夏天。”

女孩这才想起还穿着新娘嫁衣,脱下里面还有白色的底衣:“我连这白衣裳也不想穿了,这也是周家的。你有衣裳吗?”

“你穿怕太大了?”

“不怕,”

李崎只得把那件白色的长衫拿出来,又把裤子用剑削掉一截,笑道:

“你穿着只怕像个灯笼。”背转身让女孩换上。

女孩也轻轻一笑,“是像两只灯笼,”咯咯一笑。

两人又上路,走了许久,李崎见女孩一直不问两人去哪,不由奇怪:

“你为什么不问我们去哪?”

“去哪不都一样?何必问呢?”

李崎呆了一呆,这说话像大人一样。

“你不能跟着我,我有很要紧的事要办,我送你去某个地方,行吗?”

“你是要卖了我?”

“不是,你现在才十二岁,嫁人当然不合适,你去道观或者尼姑庵怎么样?”

手上一热,只见女孩眼泪啪啪的下来,却并没哭出声,

“好吧,你既不想要我……”

李崎有些不悦,“你是个小女孩,不要说这种话。你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将来会嫁好人家,你在观中待上几年,等你长大了,自己再决定自己的生活。但你现在必须去这些地方呆几年,因为我没有地方安置你。”

两人来到贺州,李崎打听了一下,在一座青峰山上有座小道观,就带着小女孩上山,女孩一路沉默不语,李崎道:

“我会多给她们一些香火钱,她们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六年后我长大了,又该去哪里?”

“那时你自会知道决定。”

“到时,你会来接我吗?”

“如果我还活着,可能吧。”

“还活着?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这不能对你说,到了!”

李崎把女孩托在道观,让她做个小道姑,给了师太一根金条,下山向北而来。

路上略略看些风土人情,来到一个名为燕荡山的地方,见山峰险峻,沟壑雄奇。便把马栓一边,运起隐身功,一股淡银色的雾气笼罩住身子,不一会连人带雾皆不见,宛如消失在空气中。

来到山野深处,见四下无人,恢复身形,打开图志,察看了一会,知道不远处有些山脉,运起托克,无声无息升上高空,来到图志上所标的䙉山,低空飞行,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山洞,落到地上,进了山洞,却是好大一个山洞,洞中乳石倒挂,却也有些微光,李长空运起目力,也不进太深,就在前面穹庐一样的山洞中找了一会,飞上去,停在洞壁处,又飞下来,在地上各处向那个地方仔细观看了一会,这才又飞起来,来到壁前,右手一伸,运起如意剑。真气从手心劳宫穴和手腕内关穴涌出,迅速凝结起来,从虎口方向形成一柄长长的真气剑,剑起初是淡白色,像雾又像条玉带,慢慢的转为赤黄色,热浪/逼人,李崎举起炽热的真气剑向一块凸起前伸的石块上方挖去,不一会,挖出一个深约两尺宽约一尺的方形小洞来,又用心掏了两个小沟槽,以便如果里面有水汽的话可以流出来。收了如意剑,晃了晃手,一股寒气从手心升起,伸进洞中把炽热的洞壁又冷了下来。

这才把包袱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拿了一把金条,把盒子用油纸包好,仔细包了几层,放进洞中,又把方才挖出的石块放进洞口,右手运起真气,整个手掌顿时变得像烧红的铁块,生生把石块又烧融,粘在洞口。虽然能看出烧痕,但在地面上是看不到这个洞口的。

这才落下地来,左右看了一会,手向地上一挥,一股气流将方才掉到地下还发红的碎石块卷起,撒到一边的熔洞中,背好包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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